左恒腳步頓了下,“公主餓了嗎?”

薑若淩搖頭,她今日在薑卓君婚事上吃了不少食物,自是不覺得餓。

倒是左恒,本就宴席上沒用膳,回來後又前去忙碌,怕是還沒出東西。

“有比美食更有魅力的人擺在我跟前,自是食不知味,倒不如……先喂飽公主。”

床幔落下,遮住了床榻春光,床幃搖曳發出微弱的聲響,像女子情動時的微弱呻吟,婉轉、勾人。

*

薑若淩許久不曾出府,外麵的事情多聽青竹秋菊講給她聽。

那日鍾長宴信口胡言後,又當眾解釋了一番,旋即以自己犯下大錯為由,向帝王致歉辭別,一氣嗬成,徒留下一地爛攤子。

自這番話說出口,解釋與不解釋就都沒有了必要。

懷疑一旦產生,就再難抹去。

那日前來參加婚宴的人中,又不都是皇貴妃一黨的人,加上下人小廝甚多,人多眼雜,也不知究竟是何處沒有處理得當,以至於此事傳了出去。

且不說薑若淩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脈,隻要帝王不質疑,她便是薑國唯一的長公主,質疑她就是質疑帝王的權威。

這就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:大殿下與長公主是否真的有悖倫理,心生愛慕?

盡管無從證實,那些看向薑若淩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,畢竟曾經對她不屑一顧的季鴻青,如今如此卑微,隻為得到她的青睞。

更有甚者,有人站出來道,在她尚未與季鴻青和離之前,她便與身邊影衛廝混在一起,又與關太醫來往密切。

一時間,她被冠上了妖姬的名號,道她不知廉恥,德不配位,府門外總有人砸些臭雞蛋,謾罵聲不斷。

但很快又被官府的人帶走。

好在薑卓君還沒蠢到那種地步,第一時間站出來,說明了二人並無愛慕關係,甚至並無來往,更是道即便對她關照,也是出自對妹妹的關懷。

揚言若是有誰再敢說她並非皇室血脈,便要與之為敵,才叫躁動的人暫且消停。

但也不可避免的,影響了薑卓君這些年積攢下的口碑。帝王雖沒多說什麼,卻有意無意的調遣了他去做一些無足輕重的事。

這件事中,牽扯的並不隻薑卓君一人,還有季鴻青和關陽霽。

季鴻青公然表示,並非傳言那般,二人隻是因矛盾和離,皆是自願,如今反過來追求,也隻是他後悔了,想要挽回,不存在長公主在尚未和離前與人私交。

他有意把薑若淩摘的幹幹淨淨,看熱鬧的人卻未必相信,反而更為揣摩薑若淩是否對之威逼利誘。

季鴻青唯恐這些消息傳到薑若淩耳中,抓了一批胡說八道的人,用蠻力粉飾太平。

倒是關陽霽那邊,並無什麼動靜。

“公主莫要將這些謠言放在心上,時間久了,自會消停下去。”

青竹秋菊擔憂望著她,寬慰道。

薑若淩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盡數記下,倒也談不上生氣。

她今日略施粉黛,朝著銅鏡左右看,對今日妝容頗為滿意。

抿唇輕笑,“無關緊要的人和事,何至於叫本宮放在心上?”

二人聞言,皆是鬆了口氣。

青竹上前為她理了理衣衫,一邊嘀咕,“今日皇貴妃請公主前去,約摸也是看風頭過了,要好好寬慰公主一番。近來公主都沒出府走動,也該出去走走了。”

秋菊道:“希望莫要碰上皇後娘娘,不然依照她的性子,又該喋喋不休了。”

皇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主動來找她麻煩了,正在因為薑予則的前程發愁。

前兩日,還有一樁事,叫皇後愁白了頭。

送去上清觀修養的薑雲妍,被一個才相識的郎君迷了眼,竟然與之私奔。

薑予則原已在返程途中,得到這消息,又不得不調頭重新回去。

這是左恒今早才與她說的,此事被皇後第一時間封鎖,尚未傳出去。

若是傳了出去,薑雲妍的名聲必然毀於一旦,也會影響薑予則在帝王心中地位。

不過此事的好處在於,她暫且顧不上來找薑若淩的麻煩。

薑若淩正好也對薑卓君一事存疑,但如今為了避嫌,本該前去看望新嫂嫂的時候,她也沒有去,讓左恒親自登門送了禮。

一來奠定了左恒作為駙馬的地位,二來也不會叫人覺得她不夠重視這位嫂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