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渺怔住。
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，更加顯得她卑劣和無恥。
她幾乎可以預料，若她敢說一個“是”字，都會遭到他無情的嘲笑與譏諷。
陸渺望著眼前這個男人，手指緩緩收緊，過了良久，她才開口，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最好是。”
他手指一鬆，卡片從他指縫掉落，“啪”的一聲落在地上，就像她的尊嚴一樣，無情的被人踩在地上踐踏。
“如果他真是我兒子，那你陸渺，就更該死。”
陸渺渾身一震。
他勾起嘴角，低沉地嗓音再次傳來，“陸渺，一百萬，還是你兒子，好好選，這次，可不要選錯了。”
陸渺盯著那張銀行卡，苦澀的揚起嘴角。
他可真厲害啊，不過隨便動動手指，就能輕而易舉地讓她陷入不義之地。
他做這些，不就是想逼她承認自己是個無恥愛慕虛榮的女人麼？
她緩緩伸出手，將那張卡片撿了起來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。
再艱難，也要選啊。
小栗至少還有顧氏夫婦，而小影，隻有她了。
“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。”男人冷笑一聲，轉身離開了這裏。
陸渺死死捏著那卡片，因太過用力，卡片在她手裏彎曲，泛白的指尖在微微顫抖。
她從地上站起來，顫顫巍巍地推開房門。
小栗在傭人的安撫下已經睡著了，傭人見到她進來，也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。
陸渺來到床前，坐在小栗的身邊。
她抬手，輕輕撫摸著小栗的腦袋，小孩迷迷糊糊地哼唧著，嘴裏似乎在喊爹地媽媽。
聽見他痛苦的聲音，陸渺再次淚如雨下。
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，但還是驚動了小栗。
小家迷茫地睜開眼睛，望著淚流滿麵地陸渺，他軟糯地開口，“媽媽不要哭，小栗一點不疼。”
他伸出那隻沒受傷的手，試圖去幫陸渺擦眼淚，可惜手太短了，他觸碰不到陸渺。
陸渺俯身，握住他的小手，放在自己臉上，眼淚打濕了小栗的手指。
“寶貝，你要快點好起來。”
他年紀尚小，讀不懂陸渺眼中的離別，隻知道那種恐慌，讓他不得不用自己全部的辦法讓她留下來，“嗯！有媽媽在，小栗很快就會好起來了！”
陸渺聽見他的話，手心的銀行卡如鋒利的刀刃，一寸寸割裂她的心髒。
“媽媽……”
大抵是她哭的太過傷心，小栗的語調也染上了一絲哭腔與哀求，他大大的眼睛盯著她，期待著她能回應自己的話。
像以前那樣溫柔的跟自己說：媽媽在，媽媽會永遠陪著寶貝。
可是這次沒有，她都沒有說。
“媽媽我不疼，小栗不疼，一點都不疼，以後小栗再也不貪玩了，媽媽不要丟下小栗……”
小孩稚嫩的哭聲，他哭的每一聲，都敲打著她的靈魂。
見她不說話，小栗掙紮著便要爬起來，他想抱著媽媽，不讓她離開自己。
可是打了石膏的手臂不方便，身上傳來的疼痛，讓他用盡所有力氣，都沒能爬到她懷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