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揚兮揚起唇角,輕輕地笑了起來。
經過昨晚的休息,他高高腫起來的臉,已經恢複如初了。
他和鳳傾默契地沒有提到當初在大衍的事情,似乎也和好如初了。
鳳傾甚至沒要求什麼回報,就這樣幫他,隻因為他身上流著跟景夜寒一樣的血緣,隻因為,他長著一張跟景夜寒 一樣的臉。
血緣和親情當真是個奇妙的東西。
風揚兮默默地想。
可惜,他和母後之間,似乎並沒有。
鳳傾和風揚兮並沒有去鬼月山莊,因為知道肯定問不出什麼東西來。
相反,他們去了附近的莊子,找了幾個年紀大,常住的人,詢問當年的事情。
“你們說聖女啊?當時我們確實聽說她要來過,她還為她那個兒子挑選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,可惜 回去的路上,遇到了刺客,小馬死了,聖女也死了。”
問了許多人,也沒有什麼人知道,隻有一個瘋瘋傻傻的老大爺,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,哭著說道。
周圍的人紛紛嗤之以鼻:“公子,小姐,你們可別聽他胡說八道,這人已經瘋了二十年了。”
“是啊,這老東西這些逢人就說聖女死了,可聖女不是好好地在京城呢嗎?”
“害,老東西見人就哭著說聖女 被人殺了,哭了二十多年,眼睛都瞎了……”
風揚兮渾身冰冷,僵硬地站在原地,一動也不敢動。
雖然眼前此人是瘋子,可他的內心深處,卻 好像隱隱知道,他說的可能並不是假話。
多年來,他也曾懷疑過,那個溫柔聰慧的母後是不是已經死了,而回來的,隻是被鬼魂奪舍了的軀體而已。
否則,她為何性情大變,為何看他的眼神宛如陌生人一般?
風揚兮緊緊地咬著牙,拳頭捏的咯咯作響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鳳傾見狀,打發了那些看熱鬧的人,單獨留下了那瘋瘋癲癲的老大爺。
鳳傾深吸了口氣,眼神複雜又悲憫地看著風揚兮:“我不會說你們西域話,隻能你來問他。”
然而風揚兮卻一動不動,如同僵硬了一樣站在原地。
騎雲和禦風對視一眼,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。
他們欽佩地看了鳳傾一眼,心中想,他們家太子妃的直覺果然敏銳。
鳳傾微微歎了口氣,對風揚兮說道:“風揚兮,這老頭兒說的話也未必是真的,現在我們隻是要從當年知情的那些人 之中獲取信息,這個人真的是個瘋子也說不定。”
風揚兮眼神複雜地看了鳳傾一眼,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他鼓起勇氣,問那老頭兒道:“老者,你是真的瘋了,還是裝的?”
聽到風揚兮的話,那老頭兒無神的眼中又淌下淚水來。
“我沒有瘋,我真的沒有說過瞎話,聖女,聖女當年就被人殺了……”
風揚兮渾身都泛起刺骨寒意,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問道:“可若是聖女死了,那如今在王宮中的是誰?”
那老頭兒臉上閃過驚恐,渾身發抖地說:“是,是殺人的那個!”
風揚兮大手緊緊地抓住了老頭兒,憤怒地問:“你確定自己說的是真的?我可是聖女的兒子,我怎麼不知道聖女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