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博延的這句話，說到了蘇識巧的心裏，不然她麵上沒有什麼反應。
早知今日何必當初，如果宋美姈不來搞事情，她的人生應該走了另外一條道路。
無憂無慮，歡喜快活。
但是人生不能假設，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。宋美姈不行，她也不行。
樓博延感慨了會兒，就走了。
蘇識巧看向顧行安的眼神裏卻好像多了些內容。
“在想什麼？”顧行安又是問。
他的眼眸很黑，烏沉沉地看她。這個女人啊，他動用了全部的心思，一心一意，又小心地維護這段感情，卻總有把握不住全部的感覺。
蘇識巧突然笑，“我有沒和你講過，你那個學妹來找過我。”
顧行安怔住，“郭綰？”
蘇識巧調皮地翹起唇，“對啊。”
顧行安皺起眉，下意識地問，“她找你幹嘛？”
蘇識巧幽幽地歎一聲，手掌托住腮幫子，甚是苦惱的樣子，“她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很幸福？”
“嗯？”
“她說我實現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，執你之手，與你一生。”
顧行安無語了，想了想，“郭綰已經離職了，去美國矽穀的一家科技企業任職。”
蘇識巧含笑點頭，“她和我說了，還警告我，如果在她離開H城之前和你說這些話，她就殺回來和我搶你。”
顧行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，斟酌來去，才說出一句，“我又不是石頭，她想搶就搶。”
蘇識巧唇角的笑意很濃，“不是石頭，那是什麼？”
看她神情輕鬆，顧行安的情緒也緩和下來，不緊不慢地答，“你說的，我是九條尾巴的狐狸。”
“不能搶？”
“不是不能搶，而是搶不了。”顧行安低低地笑，眸眼裏含了寵溺，聲音若大提琴一樣的悠揚，“我雖然有九條尾巴，但我隻有一顆心啊，而那顆心早就被你拿走了。”
他很少說情話，難得說一句，蘇識巧聽得麵孔都紅了。低下頭，她的聲音很輕，“花言巧語。”
……
那天，看到郭綰從教學樓走廊過來的時候，蘇識巧還以為自己眼花了。
沒等她反應過來，郭綰熱情地奔到身邊。
“我找你很久。”她微微喘氣。
蘇識巧眨眼睛，“找我……有事？”
“有啊，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坐坐？”郭綰抓住她的手，“我馬上就要去美國，有一肚子的話要和你講。”
這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，郭綰從她考上某科大說起，少年神童的故事大同小異，世人隻知道他們天賦異稟，卻不知道他們“頭懸梁錐刺股”的學業生涯是多麼枯燥與辛苦。
情竇初開的年紀進了大學校門，在操場看到了那個讓她心動一生的男人。
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蘇識巧糾正她，“你才幾歲？離一生遠著呢。”
郭綰歪頭看她，“我覺得將來隻要我想到他，就會心動。”
蘇識巧聽著別扭，不過這種事情……她正琢磨著，被郭綰的一句話給驚到了，“就像向衍在你心裏一樣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對不起啊，我調查過你。”
蘇識巧生氣了，站起來就想走。
但是郭綰死皮賴臉，抓住她的手不放，“我錯了，我真的錯了，主要是我單相思瘋了，你同情我，然後原諒我。好不好，好不好啊。”
蘇識巧沒見過這樣的人，無可奈何，隻能繼續聽她講。
說白了就是一個少女懷春的單相思故事，還慫得要命，隻敢遠遠看，走近一步都困難。
“沒想到會再次遇到他。”
郭綰的臉上滿是糾結，“我太難了，太難了，真的太難了。我怕我會忍不住勾引他，他是有婦之夫呀，哎呀，我媽是我初中的教導主任，你不知道她有多凶。還有我會看不起自己，當然最重要的是，被他拒絕我會萬念俱灰。”
然後她一把握住蘇識巧，很認真的眼神，“你會和他離婚嗎？”
蘇識巧被她問懵了，漸漸她也認真起來，好好地回答，“我和他說過，隻要他不去外麵勾三搭四，我會和他過一輩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