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沒聲息的,蘇晴和姚晨儒領了離婚證。
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,姚晨儒要求吃頓散夥飯,結果無意外,蘇晴禮貌地拒絕他。
看著她纖細輕巧的背影,姚晨儒心情非常複雜。
他之前說,他後悔了。
不僅僅是後悔他做的那些錯事,他還後悔自己想讓她恨他,然後走去新生活的決定。
離開她的一個半月,開始的兩周他還算平靜,養了一條狗,每天早晚兩趟遛狗,代替之前的早鍛煉。上午去巨盛上班,下午回去看書,買菜研究廚藝。
剛開始有點新鮮感,他覺得日子過得不錯。
慢慢地就不行了,總覺得缺了什麼。某天,他開始和狗聊天,記憶的閘門突然開了,往事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,一張一張地回放。他講得慢,從第一次見到蘇晴,他注意她悄悄看他的眼神開始,“她很羞澀,眼睛裏卻帶著亮光。”
馬犬是很聰明很聽話的犬種,乖乖地坐著。
他足足講了兩周。
最後他幡然悟出,蘇晴早就印入他的心底,和他的血液骨骼皮膚神經融為一體。
但是因為自作孽,他失去了她。
心口很疼啊。
今天的姚晨儒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,雙手插在兜裏,獨自一人站在街頭,氣場顯得蕭瑟。
……
國畫展要開半個月,正好蘇識巧在畫廊對麵的老校區上課,空了就過去轉轉。
那天也是巧,她和趙翕前後腳進去,然後就被熱情的師兄帶去隔壁的餐廳,他約了B市那兩位新銳畫家吃飯。
“你說你很欣賞那幅‘新綠’畫麵新鮮生動,有點印象派的畫風。正好我約了畫家本人,你可以和她好好聊聊。”
蘇識巧確實喜歡那幅畫,平時她是不參加這種應酬活動的,破天荒的,居然就同意去了。
餐廳是休閑風格,淡色的木桌木椅,內裏到處都是綠植。
進到裏麵,趙翕突然扯她一下,笑容有點尷尬,“今天其實是相親會,我的相親對像是穿淡藍色裙子的那個,就是畫‘廊橋’的任西米,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蘇識巧大驚失色,“師兄你不地道啊。”
趙翕朝她擠擠眼,“別這樣,幫幫忙,她們看著我們呢。”
蘇識巧無語了,“哪個方向?”
“三點鍾方向。”
蘇識巧沒想到古風十足的趙翕竟然會有這麼現代的標識方位的說法,反而她思考片刻,眼神才落去正確方向。
“白裙子的是畫‘新綠’的喬琳?”
“嗯。”趙翕一邊朝那邊笑,一邊還和蘇識巧討論,“是不是都很有氣質,比較來講,喬琳的五官精致,更好看些,但她性格有點個色,不容易接近,我更喜歡任西米。”
蘇識巧跟著笑,聲音很輕,“兩個隨你挑嗎?”
“那沒有,任西米的媽媽是我媽的閨蜜,喬琳是陪她過來。”
“那你瞎比較個啥。”
“男人本性嘛。”
說話間,兩人已經走到麵前,趙翕很有風度,笑著和她們介紹蘇識巧,重點強調他倆的關係是純潔無暇的師兄妹關係。
“總共見過三回。”蘇識巧笑著補刀,意思他倆是真的沒啥關係。
任西米果然和善,微笑著和蘇識巧打招呼,說自己很喜歡她的作品雲雲。
喬琳就傲嬌了,斜著眼睛看,眼神帶了些意味不明,“我認識你丈夫顧行安。”
她出口不凡,蘇識巧腦子裏的天線立時豎起來。
但她隻說了這麼一句,然後就漫不經心地顧自喝茶,不再說話。
而且一直到最後,她都沒再說起這個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