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烏嘖嘖咂舌,“趙恒川怕我不配合,所以給我用了藥。還叫我族裏的三姐姐來哄騙我,想在我離開韶華之前榨幹最後的剩餘價值。如果可以的話,他希望讓我回到天韻時能變成個廢物,不能再幫薛浪。”
“他給你用藥了?”常莒南愣了一下,主動伸手去握住阿烏的手腕。
難道老頭子並不知情?阿烏讓他摸了一會兒,好奇的問,“這是什麼藥啊?”
常莒南感受了半晌,臉色變得更難看許多,先前對於阿烏的火氣也徹底熄了。
阿烏心中一凜,“臥槽,不是什麼絕子湯之類的吧?”
常莒南也被嚇到了,連忙安慰她,“不過你放心吧,藥物快排光了,脈象已經平穩了,而且你好像也沒被影響到什麼。”
這麼說來還真是那種藥啊,阿烏冷笑,看老頭不敢認的樣子吧,說不定比絕子湯還狠毒呢。
“嗬嗬,隻要給我機會,我一定能掐死他。”
——
離開的機會在兩天以後的清晨來臨。
阿烏從常莒南那裏離開後慢慢走回到自己的車子,不久後九珍就過來送飯了。再接下來的一天一夜裏,軍隊都沒有再次啟程趕路,鍾離英也沒再出現過。
阿烏想,她們今後都不會再見麵了。
如果那時候鍾離英能好好聽阿烏說完話再做決定,她有可能會明白過來,阿烏吩咐她去找的那些偽裝衣物,其實是為她給自己準備的。
清早的天氣會更寒冷一點,阿烏感受到了涼意,蜷縮著身體躺在車內,恍惚不知時辰流逝。正迷糊著睡覺時,九珍就匆匆跑進門來,拉起阿烏開始整理衣物。
九珍身上帶了陣陣涼氣,熏染的阿烏很快也清醒過來。她配合的抬胳膊抬手,讓九珍給她穿戴整齊。
係腰帶的功夫,九珍環著阿烏的腰,湊近了小聲道,“娘娘……”
阿烏就問,“是要送我走了嗎?”
九珍一邊係帶子一邊急切的請求,“他們馬上過來了,要帶您去陣前。您救救我吧,您那位姐姐已經……”
“放心,已經給你準備好了。”
她剛說完趙敬川就進來了,他一身銀色鎧甲,胳膊上掛著粗麻繩子,腰間佩劍,身後還掛著個弓。趙敬川本來就身負純正殺氣,這樣以裝扮更像個殺神。九珍連忙退去一邊躲著,根本不敢多話。
阿烏進韶華時被綁過,回去了也免不了同樣的待遇。她和找敬川的見麵相顧無言,給人綁好了再拉出去的過程中他們沒說過一個字。
馬車外頭停了兩匹戰馬,趙恒川伸手抓住阿烏後腰的那段繩子,將她提起來麵朝下的扔在馬背上。阿烏的胃被壓了一下,惡心的直幹嘔,大罵他是神經病。
趙敬川肅穆嚴峻的很,他無視了阿烏正要跨上另一匹馬,就有一長須黑發的老將領攔住他道,“王爺留步,這事還是我去。”
趙敬川不肯鬆開韁繩,隻反問,“是皇上的意思?”
“自然,皇上怕王爺您關心則亂。”
阿烏頭朝下的瞄了他們一眼,看來真是要拿她去換趙阿泠了。
趙敬川警醒的很,“我定要親自去換她回來,勞煩米將軍回稟皇上,本王一定小心謹慎,不會落了圈套的。”
米將軍低聲告誡他,“此地在韶華邊界、最遠離帝都之處。你若這個時候不聽皇令、自作主張,皇上豈會對你安心?您與慶和公主如何回宮。”
趙恒川仔細想了想,最後還是撒開了手,米將軍翻身上馬,帶著阿烏的馬就走了。
他們從隊列之間的縫隙中走過,阿烏視線裏是不斷交錯前行的馬蹄子看。昨夜的寒冷降下一地霜白,馬蹄子會在地上印出一個個淺淺的印子。
他們很快就出了陣列,來到兵線的最前方。四周光亮視野開闊起來,阿烏扭頭往那邊看,前方是寬闊平坦的平原地貌。盡頭處一長條黑壓壓的人馬,像是在地平線上拉了一條繩子,把天地清晰的分割。
她一下子就看見了黑色兵“繩”上唯一白色的那一片,阿烏忍不住笑起來。打仗了還要穿的這麼騷包,這一定就是薛浪。
笑著笑著她心裏就酸澀起來,這麼久了,總是又見到他了。雖然他們隔得那麼遠、隻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遠景,但也是見到了。
米將軍策馬走到兩軍中央,拔出佩刀架在阿烏的脖子上高聲喊道:“天韻的人聽著,現在讓你們退兵三十裏,若是能老老實實的做到,後麵的事還好商量,要不然把你們國師的腦袋割下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