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妃幹咽了下口水,眼睛也濕潤了一點。她想掩蓋失態,連忙低頭愛撫肚子,“多謝妹妹吉言,我以前就一直在想……不管他是男是女,我都不求他飛黃騰達去追什麼權貴,隻要能平平安安也就夠了。”
阿烏勾著嘴角笑起來,“蓉妃娘娘的願望真是簡單,隻要他能安然活著,那不是平平常常就做到了麼。可惜不是天下父母都有這個慈愛的心,還有些盼著利用孩子讓自己榮華富貴的,你說那能是什麼好父母啊。”
燕妃半天沒插上話了,語氣有些惆悵,“可惜我還沒有孩子,真是不知道為人父母是什麼感覺。”
阿烏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點心渣滓,起身道,“二位慢坐,我該回去了,等等皇上來找又要撲個空。”她可把好話說盡了,要是人家不聽,那她也沒有辦法。
蓉妃已經收斂了情緒,連連答應,“妹妹說的是,還是顧著皇上哪兒更好。”
二人送別阿烏,依舊坐在涼亭裏沒走。
回去的路上九珍總覺得阿烏好像心情差了不少,跟在身邊都有點涼颼颼的。她尋思著可能是碰見了那兩位娘娘的緣故,任誰都不會樂意瞧見自己男人身邊的其她女人的。看來宸妃娘娘再厲害傳奇,也還是有著普通女子的心思。
再想到娘娘一直對皇上不冷不熱,皇上還嚴盯死守,至今也沒侍寢,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似乎也有了點根據。
——
先前的偶遇後來也沒什麼後續,阿烏照常出去散心(查看地形),也是沒再碰見她們。阿烏對蓉妃很好奇,她想過打聽打聽,可惜身邊一直有人,她也無法做法叫小鬼問問話。
這是阿烏來到這裏以後,與鬼交流最少的日子——幾乎已經被完全隔絕了。平時給趙恒川做事隻要動動小法術就能搞定,設計刑具和親自上手逼供更是簡單,再加上小黑鬼也已經離去許久,她就仿佛是被剝削了鬼差的身份一樣。
有時候真的是手癢癢,鬼魂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。可是身邊的眼線還不能亂動,至今大事未成,她不能打草驚趙恒川。
事情是在第四日有了轉機,屆時阿烏領著九珍從前殿“幹活”回來,經過一小橋時候,她見著橋頭旁邊的草叢在微微顫動,連著花球也擺動的厲害,一看就不是風能吹的。
九珍自然也瞧見了,十分訝異道,“這怕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在這裏幹齷齪事——”
“你在這等著,我過去看看。”不等九珍說完,阿烏立刻做了決定。
“娘娘,這不好吧。”九珍警惕的拒絕。
阿烏冷笑著斜了她一眼,“怎麼,不是說讓我在你視線之內就行麼?你還給我畫上線兒了?”
這些規矩都是大家都默認了的,乍一被拿出來明說,九珍還顯得羞愧的很。她內心掙紮了一下,身子向後退去兩步道:“不不、奴婢不敢。”
“你不敢最好。”
九珍獨自留在橋上,阿烏獨自走過去。
她真的是手癢啊!
那日把蓉妃勸住後,阿烏的心裏難受極了,她失去了一個能讓趙恒川後宮雞飛狗跳的機會啊!可是不勸又不符合她的職業道德,人類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真是有道理的。後來她隻能安慰自己權當是在積陰德了——到時候回去陰間能換點好東西。
阿烏慢慢靠近過去,身後的九珍已經距離很遠了。她歪頭尋思了一下,而後迅猛的扒開草叢,就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背對著自己窩在裏頭。
孩子?
那孩子聽見聲響回過頭來,阿烏這才看見,草裏有一隻受傷的大白貓。白貓一條後腿卡在旁邊的樹根縫隙裏,有紅色的血流出來。不過貓已經不叫了,應該是卡的時間太久。
那小孩兒穿著湖藍色的圓領衫,口子係的嚴嚴實實,窩在這裏熱得很,鼻尖兒上滲出汗珠來。他見了阿烏眼睛一亮,立刻就喊,“你,過來幫忙!”
孩子喊的頤指氣使的,一瞧就是得是皇子之類的。阿烏好脾氣道,“你要我怎麼做。”
“救貓啊!”小孩兒脾氣還挺差的。
“行了,你起開吧。”
那孩子臉色一冷,但是礙於阿烏要給他救貓,硬是把火氣憋回去了。
阿烏摸了摸貓的腦袋,自顧自的問他,“小屁孩,什麼名字。”
“你放肆!”這孩子一下憋不住了,大怒著嚷了起來,“本宮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,哪裏這麼多的廢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