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九珍隨口胡說的借口,但是細想想就知道是假的。身體抱恙了還出來散步溜達,這不是瞪眼說瞎話在罵人傻麼。
夢姑姑都被九珍氣笑了,“宸妃娘娘生了什麼病?這後宮裏可是聞所未聞啊。而今皇上封賞都過去小半月了,怎麼皇後娘娘那兒就沒得過信兒呢。”
“興許是皇上日理萬機,忙的忘了此事,但確實是如此說過,奴婢不敢拿這種事胡言亂語。”
阿烏覺得九珍大概是有過趙恒川的承諾和某些權力,對著皇後的人說話也是底氣十足。
不等夢姑姑再說什麼,阿烏忽然開口說了第一句話,“反正今日身子也沒那麼難受了,還是給皇後娘娘請個安吧。”
“娘娘?!”九珍被嚇一跳,沒防備“自己人”竟然拆台。九珍急的咬牙,“娘娘不可,奴婢沒法和皇上交代——”
“去皇後娘娘那兒有什麼交代不了的,娘娘又不會吃了我,你怕什麼啊。我也進宮有些時日了,總不能等著皇後娘娘主動來看我,那豈不是罪過了。”阿烏得意的看著九珍,那眼神仿佛在說她剛剛承認了身體不適沒拆台已經很給麵子了。
阿烏估計皇後早就想會會她這狐狸精了,隻是趙恒川讓禁軍圍著錦華宮,不讓人隨意出入。如今她能出門了,皇後才會有這樣的機會。
一旁的夢姑姑臉色鐵青,她可沒覺得這是主仆兩個意見不合了。瞧倆人兒一唱一和的,分明就是在演戲,估計是想借機告誡皇後一聲,宸妃是有皇上護著的。
一想到這裏夢姑姑反而沒了什麼鬥誌,因為在後宮裏就屬這種女人死的最快。仗著三兩日的寵幸就敢給皇後下馬威,她是真沒有腦子沒有遠見啊。
阿烏態度堅決,九珍也看出來她是故意的。九珍左右為難,現在是在宮苑外麵,又是當著皇後心腹的麵兒,她既不能放任阿烏跑去見皇後,直接叫禁軍押人回去又會惹來麻煩。
“九珍?”阿烏忽然叫了她一聲。
九珍下意識的看向阿烏,對視的時候,她腦子陷入一片迷茫,嘴上跟著念起來:“那奴婢陪著娘娘一起過去吧,您這兩日總是頭暈,多帶些人手,也能讓皇上放心些。”
阿烏滿意極了,“那好啊,那走吧。勞煩夢姑姑帶路了。”
方才夢姑姑是迎麵懟著走過來的,所以也看不太出來阿烏身後的陣仗。等她們一行要繞過去的時候才看清了,阿烏今天是領了十二個身手利落的宮女、三十人一隊的禁軍。
這一路上氣勢磅礴,看著好像要去打群架一樣,如此大的出行陣仗饒是皇後也沒有過。夢姑姑也真是被驚了,她神色複雜的瞪了阿烏一眼,薄唇抿的都快看不見了。
等九珍恍然回過神來,眾人都已經走到了鳳凰宮門口了。她清醒之後被自己嚇了一跳,搞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,自己竟然想被蠱惑一樣胡亂隨著來了,可現在想要反悔也都來不及。
禁軍和隨行宮女都在外麵候著,阿烏進門時候隻領了九珍。顯然這丫頭是得過趙恒川命令的,把她帶在身邊絕對是個保護傘。
進入大殿正門,再繞了屏風過去,就見到約莫七八個女子在屋裏吃茶聊天。坐在最上頭寶座上的富貴女子就是皇後了,她手側近前的是皇貴妃和貴妃,再另外幾個就是尋常妃嬪。
阿烏已經很久沒見過一屋子妻妾成群的場麵了,冷不丁一瞧還覺得怪想念的。就看趙恒川這妻妾數量啊,真是妃位俱全、後宮充盈,他真是把這層關係利用到了極致。
屋裏幾個女人都開始打量著阿烏,目光毫無遮掩。夢姑姑撇下她,來到皇後耳邊細語,“娘娘,人帶來了。”
皇後嗯了一聲,她看過來時蝴蝶一般的睫毛顫動,美的華貴無比。她慵懶的問,“你就是宸妃?”
“是。”
阿烏剛應了一聲,夢姑姑就訓斥道,“宸妃娘娘,你怎麼不給皇後娘娘叩頭請安?”
她這態度一下惡劣起來,剛剛在外麵她也就是冷漠而已,兩相對比阿烏覺得她還真是難看。
“皇後娘娘莫氣,臣妾聽說這位宸妃妹妹是外頭找來的,興許是在什麼犄角旮旯長大,怕是不知道宮裏的規矩。”一個坐在末尾位置的妃嬪急於討好皇後,緊著貶低阿烏,意圖博得皇後的歡心。
阿烏淡然道,“初來乍到,確實不太懂你們韶華的風俗。”
九珍一聽更急得很,就恨自己不能插話。一位貴妃問道,“宸妃妹妹是天韻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