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泠一身黑衣的窩在角落,瞧著就像個黑色小獸。她被暖氣熏的鼻涕淌個不停,用手抹了悄悄擦在身後木板上。
阿泠也沒等的太久,這麼些天她也摸到了規律,上藥時間掐的很準,不等藥涼一絲那兩人就漸漸收功了。老頭笑著看向薛浪後背,“小子,長進不小啊。”
但被薛浪輕飄飄的懟回去,“畢竟你很多年不曾見我,就是頭豬也該學會上樹了。”
這話一點都不好聽,老頭被他損的有點尷尬,臉皮紅了又白卻沒脾氣,隻低聲訥訥道,“這不是……不是趕上了麼,你就別擠兌了。”
薛浪並沒有身為被救助者的自覺,還特別屌的從床上下來拿了衣服去穿,一副不想和他浪費嘴皮子的姿態。他先前的衣服已經破爛染血了,被老頭子拿出去用來引誘敵人,不得已也得換身顏色穿穿。這黑衣一上身,還比白色更襯得人神秘許多。
阿泠趕緊將藥從罐子裏倒了出來,用帕子墊著碗端給薛浪。他側目看了阿泠一眼,接過來吹了吹氣就喝了。
阿泠愣愣的看著他直咽口水,她煮的時候都被苦味熏的不行,這人居然還麵不改色的喝下去,簡直太強悍了。
老頭看了薛浪一會兒,思考了一下最終頹然道,“丫頭,把東西拿來給他吧。”
“哎。”阿泠剛剛看的有點呆了,回過神來應了一聲,風兒似的又跑門外去,漆黑長衫在身後鼓動起來。
藥碗下遮掩的唇帶上了絲絲笑意,薛浪又一次覺得這姑娘和他的小丫頭真像啊。
小姑娘家家的還都愛穿黑色,到處顛兒顛兒的就像個鳥兒,連名字和小名兒都跟他的小丫頭相似,這樣一來他又更惦念那邊了。這麼久沒音信,他的小丫頭現在豈不是要氣瘋了……
他那笑意稍縱即逝,但卻被老頭給看了個真切。他瞧了瞧薛浪,又瞧了瞧阿泠離去的方向,似乎是開始琢磨起來。
不一會兒阿泠就跑回來了,門一開一關的又灌進來些許涼意。薛浪拿過阿泠手裏的黑色包裹,打開後草草的檢查了一番。老頭在一旁咳嗽一聲,“現在你感覺怎麼樣了,可還有餘毒未淨。”
“已經差不多了。”
“你近幾日還是體虛,本應該休養一陣子的,但既然是惦記皇城,回去以後也要注意。”
薛浪將包裹刷的一下甩在身後,衝著老頭嗬嗬一聲,“你隻要管好你大徒弟,我就能多活兩年。”
“你、你個臭小子!”老頭氣急敗壞,他真是忍不了了。
薛浪沒有再搭理他,徑自走出門去。經過阿泠時,她驚愕的仰頭問他,“你是打算走了?”
“嗯。”薛浪側目又看她一眼,那小臉圓溜溜,臉頰紅彤彤的,他輕輕應了一聲才又離開。
阿泠惆悵的看著薛浪的背影消失在木門之後,無比遺憾的歎了口氣。老頭沒好氣兒的訓她一嘴,“走了就別看了,咱爺倆還有正事呢。”
阿泠不滿的回頭瞪著他,“師傅,為何你前些年都不帶我來看他。早知道有師兄這麼個人,我就是來天韻也不跟你跑個天南地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