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說去都沒什麼好辦法,柳初見心底存了一絲莫名的惱怒,“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?若是我即刻就死,是不是沒那麼多事了。”他那架勢分明就是真的,若不是身邊沒有利器,估計刀劍都要架在脖子上了。
阿烏的手在桌角握緊又鬆開,就這樣反複了幾次,思量良久,最後笑意浮現,“凡事都有例外,你要是個鬼差的話,別說是見了,還能摸能抱,長長久久。”
那小丫頭也是賊心不死較勁兒的要留下,這裏指不定就有柳初見的一些原因。既然她這麼不聽勸告,那就把這個人也拉下水,一起在地府耗到地老天荒吧。
木鳶直衝著阿烏驚叫,“沒這個必要,我不見他!”
柳初見聽不見這句,目光灼灼的盯著阿烏問,“我可以麼?”
“你為陽間官,去了陰間也有資質,但是這麼大的事兒可要想好了。你若能成鬼差,得需白日為朝政、夜裏為陰官,終生煞氣纏身,命裏孤獨終老。就是想找個活人為伴也不行,養條狗都會克死。”
柳初見立刻就答,“這無所謂,哪怕我不是鬼差,身邊親近的人也死的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好,那就按你們人間的規矩來。”阿烏抬手打了個指響,房間中燭火冷了下來,昏黃光芒變成幽幽藍色,連淡粉帷幔都被渲染上妖異幻動的光彩。柳初見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異象,可也頓時反應過來,眼前這人就是地府來者。
他立刻膝行向前,伸手夠下了桌案上的茶杯。
——
大路上蕭條一片,都已經快入了四月,嗬口氣還有白霧彌漫。幾個蹲坐在街口屋簷底下休息的男人成了是這裏唯一的活人,興許是氣氛太空寂唬人,一個個說話都小聲著。
“今年大災大難少不了了,說不定是國師要幹點什麼。”一個精瘦的男人悶聲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。
“國師啊……”旁邊人訥訥的重複。
“國師唄。”男人露出嘲笑的表情,“丞相府的小小姐出生就克死親娘,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,怎的都忘光了?她和二皇子退婚以後就和翼王爺勾搭在一起,你們看看結果呢,這不王爺也生死不明了。”
旁邊有人七嘴八舌的問,“你在哪兒聽說的啊。”
“這不是宮裏秘事麼。”
他嫌棄的擺手,“還哪兒聽說啊,都明擺著了,你看城裏都鬧成這個樣子,宮裏頭指不定怎麼亂呢。這個節骨眼翼王爺還病重不起,你自個掂量掂量是不是這麼回事。”
“你倒是很懂這官事。”
“我老師可是在官學教書的。”
另有一個漢子小聲驚呼,“唉,我媳婦兒做活兒的時候也聽到一點,據說丞相府也出了大事!國師身邊兒沾親帶故的一個都沒落下。”
“嘖嘖……”
街道盡頭有一隊人馬絕塵而來,為首的是個身披鎧甲的將軍,馬蹄聲在這空曠之地響出去好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