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鳶咬了咬牙道,“大人不就是想問個理由麼,我隻是不想傳出去什麼不好聽的罷了。我要是個下等的奴婢也就算了,大人願意搭理我是我的榮幸。可誰都知道我是跟在小姐身邊、能代表了國師府的,就理應謹守規矩,這個理由可以了吧。”
這種牽強的理由柳初見一點兒都聽不進去,“我記得千寂和木槿都已經談婚論嫁了吧,仔細算來千寂也是有個官銜的,我倒不知道國師還是這麼嚴厲的人。”
木鳶惱火於他的挑刺,忽然仰起頭來有點發狠的看著他,“就算我沒身份,什麼都不怕,那大人呢?也不在乎了?”
“什麼?”柳初見並不明白。
“大人還未成家,和我糾纏不清的事兒要是傳到對家府上,豈不是壞了您一樁美滿婚事。”木鳶笑的瘮人,那種笑意以前經常出現在阿烏臉上。
柳初見的表情有了裂痕,原來木鳶都知道,怪不得……
他急著解釋,“我、我是有婚約,但是我和她還沒見過麵,不認識。而且——”
“那不重要,和我也沒什麼關係。”木鳶打斷他,“不過大人剛剛說對我有意是吧?難道您是打算跟小姐要我去做個姨娘?”
“我不是那樣——”
“大人應該明白,未娶妻時先納妾絕對不妥,這是對未來夫人大不敬。雖然我是奴籍,不過跟在國師身邊,不做貴妾當通房的話,又太下國師的麵子了。大人何必做這兩邊都得罪的事,還不如另外找個合適。”
這是她第一次擺出這種樣子,又強勢又傲氣,仿佛有點不懼強權的莫名喜感,舉動裏活脫是阿烏的影子。
柳初見被她這德行氣的夠嗆,“你非要故意曲解我麼。”
“事實如此罷了。”木鳶硬著腦袋和他懟。
其實吵架到了這個階段她已經覺得自己有點矯情過度了,她一個奴才罷了,還對京兆尹大人挑挑揀揀的,還要學著小姐那樣想要個專一的,這不是天方夜譚開玩笑麼。這就是不知好歹還沒自知之明。
不過木鳶就是控製不住宣泄的嘴,憋了那麼久的情緒都嘩啦嘩啦的倒出來了,說的還口不擇言,她覺得自己這麼愚蠢還是一個人孤獨終老算了。
柳初見死死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,然後沉聲道,“我明白了。”
木鳶沒懂,他是明白什麼了?她可以走了的意思麼?
柳初見的麵無表情也無法拯救那兩片紅暈,他強做鎮定道,“我、我這幾天……我馬上就去退親。”
他今日沒忍耐住一下把話都挑明了,所以就必須有個結果。若是不能解決了橫在他們中間的這個結,恐怕今日之後他們兩個也就這樣沒什麼後續了。
“你退親幹什麼?”木鳶真是被嚇到了。
她現在已經很懂得了,官宦之間的姻親都是和利益掛鉤的,那背後的關係網盤根錯節,要是沒有什麼大問題,可不是說退就退的!這關乎到對方在朝上的臉麵,難道柳初見要和對方撕破臉皮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