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憐連忙附和,“待開春,鄔羌侍者定要來進貢的,想必她們也就還能快活到年底了~不過也不一定,說不準馬上就要倒黴呢。”
快活到年底?她一天也不想讓鍾離若好過!鍾離英憤憤道:“那青葉也是不夠厲害,白跟著母親這麼多年了。不肯喝就灌下去啊,直接要了她賤命算了,何必拖拉到現在。”
鍾離彩笑容漸淡,已經是不高興了,青葉那是大夫人的心腹,鍾離英這不是在埋怨大夫人麼?她一下冷了臉,“你若沒事了就回去好好練習禮節身姿,跟那個一指頭就能碾死的螞蟻爭氣算什麼能耐,把二皇子拿住了才是你的本事。”
鍾離英自知說錯了話,連連低頭認錯,“大姐莫氣呀,是我衝動嘴快了,我這就回去。”
鍾離英走在回去的路上,心中依舊氣憤難平,丫鬟曉知安撫她,“小姐您也別氣,大小姐說得對,咱何必理那麼個東西呢。就當鍾離若是個臭蟲老鼠,再有小半年兒她就要死了。”
鍾離英斜眼看她,“你也覺得我活該挨罵?”
“沒、不是……”曉知驚慌起來,“奴婢是怕小姐心中不痛快,奴婢不敢有別的意思。”
“諒你也沒那個膽子。”鍾離英白了她一眼。
前麵路口有幾個小廝搬著一些家具、箱子走過來,鍾離英看見那些家具破舊極了,做的還特別單薄,材質也差勁,相府的丫鬟屋裏都不會放這東西,看著應該是要扔掉的貨色。她攔著問道,“端著這些破爛兒幹嘛去啊?”
一個小廝陪著笑,“嗨,這不是五小姐剛回來麼,老夫人說要置辦一些用度。”
“這也是啊,她還得在這兒住些日子呢……”鍾離英喃喃自語,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。她指揮這幾個小廝道:“你們別急著過去,東西搬前麵去等一會兒,快去把李訣給我叫過來。”
——
黃昏過後,阿烏又幫木鳶換藥,還拆了幾件櫃子裏的破衣服做備用的繃帶。
木鳶光著上身趴在床上,身上的疼痛鑽心剜骨,她想轉移注意力,就問阿烏,“原來你還會醫?”
“不會啊。”阿烏嘴角輕揚,“但是我對人體很熟悉,每一塊骨頭的形狀,內髒的位置。”
木鳶不自在的說道:“謝謝你。但、但我們什麼時候能報仇,你答應我的事情真的能……”
“不要心急,君子報仇十年不晚。先養好身體你才能活到那個時候。”
“好。”木鳶額頭抵著被子,她疼的渾身冒冷汗,傷勢還好的那隻手用力捏著身下被褥。
阿烏又囑咐她,“這段時間養好身體是最重要的,你不要理她們,也不要和任何人正麵衝突。我們有優勢的,因為所有人都小瞧了我們,所以我們可以慢慢來。”
慢慢來?木鳶十分懷疑,就她們這個身份,就算有再多的時間又能怎麼樣?真能翻得了身麼?
外麵傳來熟悉的大門嘎吱作響的聲音,阿烏連忙拽了被子蒙住木鳶的身體,起身走到門外。
就見一矮個男的指揮著一眾小廝往院裏抬來了幾個木箱和家具,箱子放著什麼不清楚,但是看質地和家具都很破舊。為首的那個見阿烏出來了,就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,扯著破鑼嗓說道:“五小姐,這是您院裏的份例,老夫人一吩咐,小的馬上就給您送來了。”
阿烏背靠著門一臉冷漠,“放院裏,不許再進。”
李訣一臉痞相的笑,“五小姐你開玩笑吧,你倆怎麼搬得進——”
“放下,不許進來。”阿烏又重複一遍,木鳶可還在屋裏沒穿衣服呢。
“行行行,放下,都放下。”矮子指揮這些人將東西堆在院子當中,這小院已經夠小了,可那些家具堆一塊兒也就那麼點兒。
阿烏見這些人放了東西不走,就皺著眉問,“還有事麼?”
李訣露出一臉淫笑,“老夫人吩咐了,看看五小姐這裏還缺什麼,回去稟報一聲一並送來。”
“缺什麼我會告訴你的,現在太晚了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阿烏臉沉得都要滴水。
李訣鄙夷的一咧嘴,缺什麼再告訴我?人過得不咋地,主子派頭倒是先學會了。他擺了擺手,小廝們都在家具底下抄起家夥。
“你幹什麼。”阿烏有點驚異,這是要打架?
“五小姐,咱府裏頭有規矩啊,奴才們活兒都幹完了,您是不是得給點兒賞錢意思意思?”李訣一邊說著,一邊掏出一截繩子來,“咱也知道五小姐手頭不寬裕,也不能為難您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