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離英哀怨的扶著額頭的傷對老太太撒嬌,“祖母您看看,人家破相了~這可怎麼辦啊!”
“可抹過藥了?”老太太無比憐愛的伸手撫上鍾離英的下巴,“等會兒把庫裏的玉露凝霜膏找出來給你拿去,可別苦了我們三姐兒。”
鍾離英可憐巴巴的點頭,幽怨的眸子看向阿烏,“五妹妹身手可是了得呀,我倆帶的那七八個丫鬟都被打趴下了。五妹妹這幾下子是不是跟著村裏的野人農夫學的啊?不是姐姐和你斤斤計較,隻是五妹妹你這樣真是不行,不過是姐妹之間說幾句話,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。”
老太太看著鍾離若的神色冷了下來,一個相府的小姐居然這麼粗俗無禮,簡直就是家裏的羞恥。
阿烏聽著鍾離英的信口胡謅是又無語又生氣,她覺得之前的計劃已經可以徹底推翻了。本來是指望著能和這家人井水不犯河水、相安無事的度過這段短暫的日子的,可是這些人貌似並不願意啊。
徐姨娘嬌笑著插嘴,“要不就算了吧,五姑娘是在村子裏長大的,平時和野孩子們瘋慣了,難免的沒個輕重,還需要多教教才行。”
大夫人似乎是慎重的考慮了一下,轉頭也對老太太求情,“是啊娘,五丫頭也就別真罰了。咱府上的小姐都是細皮嫩肉的,不小心打重了留疤也不好看,五丫頭以後還得嫁人呢。”
一說起嫁人,屋內的人都嗤笑起來,看來早已心照不宣。而老太太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真切的笑容,“媳婦說的也是,若兒不懂規矩,以後再好好管教就是了。”
鍾離英一臉失望,鍾離敏陰陽怪氣的開口,“若兒妹妹,你看祖母多憐惜你,還不快點謝謝祖母。”
“謝謝……祖母(還有你八輩祖宗啊)。”阿烏相信,她們不會就這樣重重拿起輕放下的,這件事肯定沒那麼容易翻篇。
接著,老太太看著門口的方向問道,“怎麼?還打著呢?”
徐姨娘道,“那些奴才都是糙人,命硬的很,估計還得一會兒。”
老太太轉而對上阿烏,“若兒你去看看,人還活著的話就帶回來吧,這麼久都沒死也就別打了。”
“是。”阿烏終於有機會站起來了,她可是從進門開始跪到了現在,腿酸的真是要鬼命了。
阿烏退步來到門口,她撩開簾子那一瞬間,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獄。
木鳶渾身浴血的趴在地上,裸露在外的臉和手臂都是淤青滲血、模糊一片。那些人的棍子大多都打在四肢,避開了內腑,確保人受重傷還能活很長時間。
“老夫人說了,不要打了。”阿烏說著,巡守們立刻停下動作。
阿烏眼角抽搐,那些女人腦殼裏有屎吧!把人折磨成這樣是為了嚇唬她警告她?那為什麼不幹脆一點直接來打她?阿烏回頭看了一眼門簾,如果不是她還有用、還可以用來和親不能搞死,也許被打的真就是她了。
一個新的計劃在阿烏腦子裏漸漸成型。
——
屋內幾人正在說笑,忽而見到阿烏背著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進門來,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。木鳶毫無聲息的掛在阿烏身上,渾身的血像是抽幹了一樣,染透了阿烏的全身。
鍾離英簡直不敢置信,木鳶那身子可都快被打爛了,就算是她這種經常懲罰下人的都不願意碰觸,可這個掃把星竟敢麵不改色的將人背進門來?
一旁的鍾離敏則是別開臉去,胃裏一片翻滾,太惡心了!
“五丫頭真是膽大呢。”劉姨娘幽幽的說著,用帕子輕捂鼻子遮掩血腥味。
阿烏將木鳶慢慢放到地上,“若兒在鄉下也見過放血的,像是殺雞殺鵝、宰牛、剝兔皮什麼的,若兒都幫過忙呢。”
聽著阿烏說的那些活計,老太太臉上的厭惡愈發明顯。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孫女呢,一身是血的站在這裏卻毫無恐慌,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,就像個市井屠夫、賣豬肉的一樣。
老太太無比嫌棄的擺手,“行了行了沒事兒就散了吧,若兒剛回來也缺人伺候,木鳶就跟著若兒去吧。”
大夫人十分欣喜,“也對啊,還是娘想的周到。”
打發了鍾離若和木鳶,鍾離英可下是憋不住了,她跑到老太太身邊搖著胳膊開始撒嬌,“祖母~”
老太太斜眼瞥她,“你還覺得委屈?”
“沒有……”鍾離英連忙收手,剛剛老太太賞她的玉露凝霜膏可是極品,再說委屈豈不是要惹祖母的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