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六十六章 噎死人的大蛋糕(1 / 2)

菜很香,也確實很合口,大家是頭一回見麵,剛剛隻是在各自手下的介紹下通了姓名。坐定之後,酒過三巡,便是再通姓名,飲酒致意,等每人互相飲了幾輪之後,這氣氛就很熱絡,和剛剛一見麵時,絕然不同。

“請大家來,自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
等氣氛一熱絡,張守仁便是把酒杯一放,示意要說正事了。

見他如此,幾個巨商也都是放下酒杯筷子,兩眼正視張守仁,專心聽這個副千戶要說些什麼。

這麼巴巴的把大家請來,想必是有要緊事情。

此時樓下食客多半離開,外頭幾十個親丁守門,外人也不敢擅入,酒樓內鴉雀無聲,隻等張守仁發話。

看向諸人,張守仁侃侃道:“秦東主是濟南府,不過生意主要是在萊州和青州。陳東主的和豐行是在青州府,高密和平度州一帶,也有分行。王東主的生意就是在靠北一些,我說的可錯?”

“沒錯,大人說的是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不知道大人的話,是何用意?”

幾個商人先後回答,他們的商行範圍就不是什麼小地方,什麼縣城集鎮一類的分銷點就不需要說了。

比如方家集這邊,雖然收鹽很多,但隻是秦邦華的利豐行的一處分號罷了,要說利豐真正的大生意還是在濟南,各地收的鹽在各地發賣,濟南到德州、臨清一帶,才是利豐行賣的最多的地方。

因為靠登州和萊州這邊近海,膠東一帶原本就是半島地形,到處都有鹽場。

比如靈山和浮山這邊有鹽場,軍戶們都靠海煮鹽,在登州和平度州往北就是渤海灣,也有自己的鹽場,所以能夠自給自足的人家很多,賣鹽的銷量自然就不如內陸。

山東的鹽,一多半自產,一小半是進口淮鹽,還有濟南府這樣的大府裏的有錢人買甘肅青海一帶的井鹽,井鹽細白,用來擦嘴清潔,價格是十分的昂貴,不是有錢人家是舍不得買來用的。

大家各有地盤劃分,也是多年經營下來的默認了,要是強行改變或是怎樣,首先就會自己人搞的陣腳大亂。

“大家的鹽在各地銷售,價格都是不同。”張守仁不理會別人,隻順著自己的意思繼續說道:“昌邑和高密賣的貴,二兩多到三兩都有,往濟南和德州就便宜下來,平度州和萊州一帶,二兩不到的價格也是有的。這般賣法,彼此容易竟爭,收鹽的時候會抬價,出售的時候會壓價,鹽這東西,每年吃多少是固定的,再便宜人也不會多吃,再貴也不會少吃。本官是想,既然如此,何不把價格給定死了,收鹽的價和出鹽的價都穩定下來,這樣大家銷的多就賺的多,不必再為收鹽賣鹽打破頭……各位東主,意下如何?”

張守仁現在是靠海吃海,養幾百號人做這麼多的事,靠的就是煮海出鹽。

所以他也是對鹽下了功夫了,底下的情弊一說就是十分清楚。

但語涉收鹽和出鹽的價格,各家在各地的情形是千頭萬緒,收鹽的渠道也是五花八門,哪裏就能把價格給定死了?

收價不能定,出價想定死更是天方奇潭!

秦邦華心裏覺著眼前這年輕的武官有點不懂門道,太過想當想。不能把生意買賣當成打軍棍行軍法那麼簡單,不過這話卻不好出口,怎麼說都是有點傷人,一時間他就沉吟不語,隻當沒聽到張守仁的話。

本錢最雄厚的利豐行不出聲,別家商行當然也不好接話,再者說,這幾個東主也是和秦邦華一樣的想法,都是覺著張守仁有點想當然了。

眼前這情形就是在張守仁預料之中,他並不急。

當下隻是又笑眯眯的接著道:“列位東主肯定覺得我太想當然了,從平度州到昌邑、高密、再到萊州,一路上各州縣離海遠近不同,私鹽的質量不同,價格當然是有不同。不要小看差的幾錢或幾分銀子,做大買賣的,有時候賺錢就在這一點差價了。不過既然如此,何必把價格拉開一些呢?以我的意思,各位的進價就在一兩五錢,賣價定在二兩二錢,每石鹽能賺七錢銀子,這個價碼,比起各位東主現在的均利,最少要高出四五成出來……秦東主,我說的可對?”

這個價格和成本的推算當然很對,這是事前下過功夫的。

“大人說的是,不過……”

“不過這有點想當然了,是麼?”

“在下不敢這麼說。”

“放心吧,”張守仁似笑非笑,向著幾個商人道:“我可不是紙上談兵的趙括。既然說要統一賣價,那麼,自是把整個膠東一帶的鹽全部控在我手。三個月內,任何人不準出鹽,列位在膠東,除了買賣我張守仁的鹽,別家的鹽你們也買不到。除了靈山和浮山鹽場,青州和萊州的別家鹽場,我也都會吃下來。從今往後,列位隻能從我這裏買鹽,也就是一兩五一石,貨真價實的官鹽!”

上一章 書頁/目錄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