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六十三章 營兵把總(1 / 2)

各人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,看到張守仁站在門口,不少來酒樓的食客都是有點兒害怕,在門前畏畏縮縮,不敢進來。

“父老們進來吧,本官在此請客,沒有別的事。”

張守仁笑容可掬,也是沒有什麼大官的架子。

以他現在的實力,加上從五品的官身,不要說這些集鎮上的百姓,就是膠州知州大人也要多給幾分客氣,象是即墨縣這樣的一縣正印,彼此見麵時身份也就差不多了。

不過他不擺架子的習慣已經傳揚開來,見他如此,各人連忙還揖,然後便側著身子進來。

進去之後,自是會低聲議論。

“張大人在門口迎客,瞧著沒?”

“當然瞧著了,老子又沒瞎!”

“迎的這是誰呀,誰這麼大麵子。”

“難道是即墨的縣大老爺?”

“屁!縣大老爺再不講架子,能和衛所武官一樣到酒樓裏來吃酒?朝廷禮製還要不要了?他們當官要吃酒,有傳舍驛站,至不濟到大富商家裏頭去,哪能拋頭露麵到這裏來!”

這話說的就是在“體製內”,是一個懂得官場規矩的人。

一時眾人被駁的無話,但都是伸頭探腦的向酒樓門口張望著,倒是要瞧瞧,能叫張守仁在門口親迎的人,到底是誰?

有人眼尖,隔著老遠,瞧著一大隊營兵趾高氣揚的走過來,為首的是一個把總模樣的武官,大帽官袍,身後是二十來個帶著刀槍盾牌的兵丁。

這些營兵,打扮是和軍戶絕然不同,任何人一眼都能瞧的出來。

“那不是即墨營的王把總?”

“是他沒錯,瞧那肚子!”

“這人心眼小,營兵咱百姓惹不起,還是不要說他的是非為好!”

和剛剛聊張守仁的時候不同,這一下食客們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,有些膽小的,索性就想會帳走人,免生事非。

來的這一夥官兵是即墨營的營兵,不知道因為什麼事,走到這方家集來。

這些營兵平素軍紀很差,欺男霸女的事做的很多。象這姓王的把總,家裏妻妾加起來十幾個,他不過管著一百來個兵丁,吃空額都不夠養這麼多老婆的,平日裏,各種壞事做的委實是不少了。

“怎麼張副千戶想起請這些營兵吃飯?衛所兵都是咱們的鄉親,這些營兵,個個頭頂生瘡,腳底流膿,理他們做什麼!”

“不大象啊,瞧營兵那樣,看著張副千戶他們,臉上還是那種凶戾模樣,要是客人,哪能擺這種臉色給人看?”

“瞧著吧,要是真的兩邊勾起手來,咱們這鎮就住不得了。”

“可不是,為什麼方家集人多,還不是即墨駐了這一營兵!”

也怪不得這些人對營兵印象惡劣,實在是營兵的紀律之差,禍害之深,有時候不比鹽丁和海盜高明什麼。

當時的萊州沿海,除了鏊山衛和靈山衛,也就是後世青島的所在外,沿海就隻有一個即墨縣城。

比起登州有威海衛和十幾營的官兵來,即墨就隻有一個海防營,是屬於膠東五營的建製之一。

設營時,編製是一千多人,也算兵強馬壯,是膠東的海防重鎮。

到現在這時候,朝廷顧不得海上,所以即墨營也隻是虛架子,營兵不過四五百人,平素就駐守在即墨城中,遇到警訊,由登萊總兵或是登萊道下令,才能出動參戰。

這些營兵全是招募的,這年頭有好男不當兵的說法,北邊軍鎮的邊軍一般是軍戶當兵,還比較淳樸老實,象即墨這地方,招的全是登萊等地的二流子混混,餉銀又是經常幾個月不發,這些兵漸漸就成了兵痞,到處吃拿卡要,勒索敲詐,甚至是搶劫綁架,反正除了好事,基本上什麼壞事都幹過了。

長久下來,營兵的形象可真是糟糕透頂,比起有世襲土地,當兵等於是農民的衛所軍戶的形象可是差的遠了。

“讓開讓開,好狗不擋道,站在門前做什麼!”

“快給大爺讓開,給我們把總大人準備二樓雅座!”

明明張守仁等人也是穿著衛所武官的服飾站在門前,過來的這一夥營兵卻隻當沒看到一樣。在門前振臂揮拳,橫眉立目的鬧騰。

“各位大爺,各位大爺,請到三樓,三樓一樣寬敞亮堂,小店多做幾樣拿手菜,給王大人接風洗塵。”

這酒店三層,一層是大堂散客,二樓是一間間的隔起來的雅間,三樓又全部是散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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