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良棟就拿著一支,以他的脾氣秉性,最好就是提刀上前去砍人最爽快,上一次的坡地之戰他就是這麼做的。
但親丁隊中會操持火銃的人太少了,他有這方麵的經驗,整個小旗又是按火銃手來培養的,他這個小旗官也是跟著一起訓練,此時當然就是當仁不讓,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開槍才能痛快了。
他站在隊伍的最左側,瞄準的是對麵弓箭手中的一個小個子。
對方發箭的動作很快,射的也準,孫良棟清楚的看到,這廝的射出來的箭矢正好落在一個弟兄的屁股上,想到屁股受罪的滋味,就在這擊發的一瞬間,孫良棟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在他對麵的那個老兄絕想象不到,對麵的那個火銃手軍官為什麼會有這神秘一笑。他隻是在聽到砰的一聲之後,突然覺得自己胸口被重生一擊,然後他駭然大叫,低頭就看到胸口被炸出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,鮮血不是灑出來,而是象箭一樣狂射而出。
這個弓箭手的驚駭和慘叫隻是短短幾息功夫,被射中心髒的他幾乎是在外人感覺不到的時間內就倒了下去,子彈把他的心髒擊穿,又從背後洞出,整個胸口被打出了一個模糊不堪的血洞,這讓四周看到的鹽丁們都是魂飛魄散,不少人直接就嚇的尿了褲子。
原本這時代的火銃是沒有這種穿透力的,但這些鹽丁沒有戰甲護身,離的又太近,估計在四十步到五十步之間,孫良棟的射術又好,正好打在恰當的位置,於是就發生了這麼血腥殘忍的一幕。
其餘的四個火銃手也是全部擊中了目標,槍聲響過後,對麵倒下去兩個弓箭手和兩個弩手,都是剛剛表現不錯的射手。
在火銃手的打擊下,弓箭手們亂紛紛的調整著自己的目標,不再向對麵的人多的地方射箭,而是向這些可怕的火銃手。
但他們還沒有來的及把位置定好,黑洞洞的槍口就又瞄了過來。
“這麼快?”一個弓箭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,整張臉上也滿是驚駭之色。
馮三寶這次請來的弓箭手確實是軍中的營兵,是花重金打登州營請來的戰兵。
上過戰場,和建奴都打過,當然是對戰陣之事比普通的鹽丁高明百倍。但以這幾個弓箭手的認識,還從來沒有見過上膛裝藥這麼快的火銃手!
不過對麵的火銃手沒有給他們感慨的時間,第二輪又打響了。
有定裝火藥加上有幫手,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,五個火銃手冷靜瞄準,又是全部命中目標。
以他們的訓練來說,四十步左右的距離要是打不中大活人,一個個就不如都買塊豆腐撞死算了。
這麼大的目標,這麼近的距離,就是和打固定靶一樣一樣的。
槍聲之後,硝煙彌漫的時候,所有的助手又開始起勁的裝藥,填彈,塞實,而對麵的鹽丁們也很給麵子,所有人都開始掉轉屁股逃跑。
“發射,兔子們要逃了!”
孫良棟的槍一裝好,他就立刻瞄準了一個目標。
這一次的是個大個子,晃著龐大的身軀特別顯眼,跑的還特別的慢。
忍著火繩發出來的火花,等引藥一點燃的瞬間,孫良棟歪著閉眼,感覺著火銃發射藥引著,槍管迅速向後撞,彈丸飛出槍膛的那一瞬間。
感覺真他娘的好!
不必多看,他就知道自己必定命中目標,那個家夥,跑的太笨拙,目標也太明顯了。
其餘的幾個,也是砰砰的連續發射,看來收獲也是不小。
裝藥的助手們可是不樂意了,開始甩小話:“光顧著自己打的痛快,也得叫俺們也開開葷吧,上了戰場,盡埋頭裝藥了!”
“可不,不叫俺打,太欺負人了!”
“小旗,叫俺也放兩槍吧!”
戰場紀律約束著這些家夥,不過孫良棟也不會計較下屬們的廢話,他把槍塞給自己的助手,把腰刀抽了出來,這是上次從鹽丁那裏繳獲來的,除碳做的好,精鋼打造,實在是好東西,所以沒有按親丁的製式刀那樣回爐重打,現在孫小旗威風凜凜,看向趕上來的張守仁,請示道:“大人,是不是追擊到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