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可惜,陳青兩世為人,莫說不是普通男人,連普通人都不是,自然不會中招。
陳青啞然失笑之餘,戲謔地道:“依照楊家主的意思,莫非是打算讓我叫你一聲姐姐?”
楊蒹葭氣息一滯,差些就沒繃住臉上淺淡有禮的微笑,陳青這話的調侃之意再明顯不過,無疑是昭示著她的努力再度失敗。
但下一瞬,楊蒹葭不僅沒有被挫敗感與羞惱左右,更不曾被逼得手足無措,反而順杆往上爬,笑容親切地道:
“妾身本就比陳公子年長,又覺得陳公子很有眼緣,若是陳公子願意,妾身便厚顏當你一聲姐姐。”
說著,她竟然舉起茶杯,正兒八經地道:
“叫了這聲姐姐,咱倆的關係可就不一般了,姐姐雖然沒什麼本事,但隻要陳公子一天在琉璃城,姐姐便會竭盡全力照顧你,對你有求必應!”
說著,她沒有搶先仰頭,將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,迫不及待地坐實兩人的姐弟關係,而是目光盈盈地注視著陳青,一副既期待陳青答應,又擔心陳青拒絕的委屈樣子。
要是楊蒹葭膽敢直接喝了茶水,把陳青逼得不得不應承兩人的關係,陳青就敢直接摔了杯子拂袖而去,不惜結下這個仇家,也要讓對方的盤算徹底落空。
無它,若是楊蒹葭真這麼做了,那此人不斷不可交,與她攪合在一起隻會被她惹來無數麻煩,不如幹淨利落互相對立。
如此,陳青也不過是多了一個並不如何聰明的敵人而已,算不得什麼。
但楊蒹葭並沒有做得過火,雖說臉皮厚了些,但舉止還算有禮有節,麵對一位鍥而不舍隻求跟自己套近乎的美人,且這位美人還成熟動人、風情萬種、頗有情商,那即便是陳青,也難以生出惡感。
他沒有輕易回應楊蒹葭的期許,依舊穩如泰山八風不動,臉上掛著淡淡的沒有多少感情色彩的禮節性笑容:
“家主也好,姐姐也罷,都隻是一個稱謂罷了。
“你既然請我來,想必是有很實際的事情要跟我談,與其糾纏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,不如開門見山。”
楊蒹葭暗暗一歎,事已至此,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努力,都沒法迅速打消對方的心理防線,跟對方拉近關係了。
她心裏頗覺委屈,又感到十分意外與好奇。
在此之前,她從未如此費心費事要去拉近跟一個男人的關係,她的人生中碰到過許多人,無論實力強的弱的,還是品性好的壞的,亦或者老的少的,都不用她走完前麵四步,就會被她觸動心神、突破心理防線。
可眼前這個小家夥明明年輕得過分,而且看樣子還是剛剛進入俗世曆練的,怎麼就能那麼沉得住氣,像是鐵桶一樣密不透風,猶如鐵球一般無懈可擊呢?
男人征服世界的方式是靠自己的雙手,一句“功名但憑馬上取”就足以概括,而女人征服世界的方式,則是征服那個已經擁有世界的男人。
活了三十餘年,楊蒹葭此前從來沒在這件事情上失敗過,可謂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,可今天,她居然敗在了一個說得上是“乳臭未幹”的小子手上。
這讓她心緒如何平靜的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