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神色漠然,絲毫不為四麵的張家修行者所動,好似不知道自己處在了危險之中,不止如此,他看張家老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,一麵推開張文君一麵冷冷地道:
“琉璃城這種小地方,也有人懂什麼是真正的劍陣?怕不是要貽笑大方。也罷,既然老人家有雅興,我就勉為其難陪你玩玩兒。”
說著,他回過頭,彬彬有禮地對陳漁拱了拱手:
“區區鄉野井蛙,不用勞煩師姐出手,請師姐稍稍移步,勉強當作看個樂子好了。”
陳漁輕輕頷首,麵無表情地走到一邊。
張文君等張家族人看她一個字都懶得說,半個多餘的動作也沒有,連叮囑陳青小心都免了,隻以為對方實力強悍,對張家劍陣不屑一顧,不由得暗暗心驚。
這個絕美女子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愈發高深莫測。
張家族人根本想不到,陳漁完全是在強撐場麵,不是不想叮囑什麼,而是知道自己一開口就會露餡。
場中很快空下來大半,麵對把自己團團包圍,手持利刃的二十五個張家修行者,陳青連刀都沒有著急拔出來,任由張家修行者從容布置劍陣,姿態依舊閑適,神色始終晏然。
就好像他沒有身處危險之中,而是在踏青遊玩。
末了,陳青略略抬抬下巴,以俯視眾生的口吻道:“本公子讓你們先手。我倒要看看,你們這劍陣能有什麼說法。”
見他這般做派,張文君的精神高度緊張,她很擔心陳青受傷,那樣的話她會非常愧疚,可當下她什麼都做不了,隻能試著說服自己:
“陳公子能真氣外放,至少是聚氣境六層,他應該不會有事吧?”
張孟德聽到她的呢喃,略微猶豫還是選擇實話實說:“莫說聚氣境六層,即便是聚氣境七層,一旦被五行劍陣包圍都脫不開身。
“這位陳公子身份不俗,有點傲氣我能理解,可他太托大了,哪有站在那裏不動,讓劍陣順順利利發動的?”
張文君眼眸睜大、小嘴微張,緊張到了極點:“父親的意思是說,陳公子要敗?”
“必敗無疑!”張孟德知道自家劍陣的威力,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,“你也知道,我們張家能快速崛起,位列南城三大家族,除了老祖宗,五行劍陣就是最大的依仗。
“但你不知道的是,死在五行劍陣下的聚氣境六層一雙手都數不過來,即便是聚氣境七層,那也是斬過幾個的!
“單人入陣本就是最不利的情況,又不率先出手搶奪先機,這跟自縛手腳畫地為牢有什麼區別?
“除非陳公子修為到了聚氣境八層,能夠真氣化形,否則的話,我想不到他能不敗的理由。”
張文君臉色發白,一時間再也說不出話,眼眸被憂懼塞滿。
“動手!”忽的,張家老祖一聲厲喝。
二十五名修行者聞風而動,第一梯隊奮身前奔,如虎如豹,劍式從不同角度刺向陳青,中間部分左右交替而進,如雁如風,隨時準備見縫插針,最外圍的部分不進不退,渾然不動,將諸番變化暗藏於心,任何時候都能見機行事。
所謂水泄不通,不外如是。
當此之時,無論陳青向哪方麵移動,最大的可能都是陷入泥沼,被連綿不絕的攻勢迎頭痛擊!
陳青沒有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