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咬下唇,猶豫再三,終究是說出了那句話:
“不瞞前輩,張家如今危在旦夕,我跟族人都是命懸一線,倘若前輩願意出手相助,幫助我們渡過劫難,張家就算是傾家蕩產,也要報答前輩的恩德!”
今天能遇到對方這樣的神秘強者,固然是自己的運氣,但張文君知道,僅僅這樣是不夠的,她跟張家的危機並不會就此解除。
今晚,張家修行者已經損失慘重,如果沒有外援,他們必定擋不住蕭家接下來的攻勢,屆時張家所有人都得死。
陳青輕輕一笑,不以為意地說了兩個字:“張家?”
張文君的精神頓時緊繃。
雖然對方表現得含蓄有禮,但她仍是察覺到了對方話裏的戲謔與輕蔑,想起對方之前那句“什麼張家”,張文君敏銳的意識到,對方是真的不在乎張家。
對方年紀輕輕就能真氣外放,修行的功法又那般神鬼莫測,顯然身份不俗地位非凡,很可能連琉璃城城主府都不怎麼放在眼裏。
意識到這個問題,張文君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。
“前輩跟我們非親非故,能夠出手救命已是莫大恩德,小女子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,但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,如今唯有前輩能救張家,隻要前輩答應,小女子願為前輩做牛做馬!”
張文君俯身再拜,言辭極為懇切,她是真怕陳青就這麼走了。
作為張家的大小姐,因為天賦出眾,她自小被家族傾力培養,又是南城第一美人,習慣了被眾星捧月,多少有點傲氣,如若不然,說不定她會脫口而出“以身相許”這樣的話。
陳青上下打量張文君兩眼,略作思索,擺出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架勢,淡淡道:
“張家什麼的我不在意,倒是你,年紀輕輕便有聚氣境四層的修為,天賦還說得過去,看在你頗懂禮節、態度誠懇的份上,我可以給你一個為我效力的機會。”
聞聽此言,張文君大喜過望:“小女子願為前輩鞍前馬後!”
陳青微微頷首:“既如此,我倒是可以去張家走一趟。”
言罷,陳青從飛簷上飄然而下,始終一言不發的陳漁緊隨其後,依舊為他撐著那把為了突顯自身格調,專門弄來的印花油紙傘。
到了近前,看清陳青的麵容,張文君不由一愣。
她早就看出對方年輕,但沒想到如此年輕,心中納罕:“這,這前輩怕是還沒到及冠之年吧?說不定比我都小......”
對方修為高實力強,哪怕是同齡人,叫一聲前輩也勉強說得過去,但要是對方比自己都小,這聲“前輩”就顯得不倫不類。
“前......前輩請。”
張文君收斂神色,恭恭敬敬伸手作請。對方越是年輕,她就越是不敢怠慢,因為那意味著對方的修行天賦與真實身份都異常恐怖。
“不用叫前輩。”蒙蒙細雨中,陳青當仁不讓走在前麵,“以後你就算是我的隨從了,稱呼我公子即可。”
張文君做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大小姐,向來是被別人服侍,從沒有過給人家當隨從的體驗,當下心裏感覺怪怪的,但還是低頭聽令:
“是,公子。”
陳漁眼觀鼻鼻觀心,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,盡力配合陳青的表演,力求不在自己這裏出岔子,實則憋笑憋得很辛苦。陳青裝貴人裝得渾然天成,她心裏也有著說不出的怪異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