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凱與幾個下遊商家在隔壁的包廂喝茶談生意。
他一早就留意到武家兄弟過來。
剛開始,他隻是隨便聽了聽,然而內容引起了他的注意,凝神靜氣,他聽完了全部的對話。
武家兄弟走後,這裏的應酬還在繼續著。
白凱很冷靜,眉眼溫潤有禮,輕淡地抿著茶,間或還會淺笑幾聲。
單看外表,絕對看不出來,他的胸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。
應酬結束,與眾人拱手告別後,他拐彎去了另一個茶樓。要了個包間,他獨自喝起了茶。
清幽寂靜,茶香嫋嫋……
他半闔了眼,睫毛輕斂,眸光幽沉,清俊的臉頰帶了幾分鬱色。
實話講,他不是沒有懷疑過,尤其是太子王哲景臨走時對他的點撥。
“我是說如果,她是裝的呢?”
“……皇妹才智過人,無論失憶與否,她想做的事情,總歸能夠成功。”
他仔細地思索著這兩句話。
知妹莫若兄,王哲景必然知道,當年,王秋煙與上官宏的這樁婚約,並不是西楚皇帝強行指定,而是王秋煙自己選的。
她一邊在他麵前哭哭啼啼,製造迫嫁的假象。一邊又精心籌謀,耐心執行,為自己拿到上官家的家主之位。
不得不講,她的心思縝密之極,然而人算不如天算。
兩年前,他強硬辭了上官家大掌櫃之職,借悅雲街開街的時機,將凱記駐入其中。隨著悅雲街聲勢的擴張,凱記也跟著壯大起來。
反觀上官家,雖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壯,增長的勢頭卻遠不如凱記。
聰明如王秋煙,死纏了他兩年未能得到成果,借著摔下山澗的機緣,再與他演出一場好戲,也是可能的。
“公主最擅長的就是操弄人心。”
他久久地回味著武安平的這句話。
往事如煙,卻是今日之鑒。然而白凱的心裏還存著一份僥幸,因為這一次他是真的愛上了她。
*
老三哪知道武家兄弟給她捅了個這麼大的簍子。
不過,她也有些覺悟,這兩日晚間,白凱雖然還是過來,對她卻不如之前那麼親密了,還時常拿幽深的眸子探著她。
她雖然是女漢子出身,卻也不方便問他,你為甚不撲我了呢?
她權當他有心理障礙。
誒,誰讓她是個有夫之婦呢?
穿越不慎啊。
她又覺得自己辦事不利,都三個月了還沒和離成功,心裏存了些愧疚,愈發覺得沒臉見白凱。
這二人就此別扭上了。
不過,她也有好消息告訴白凱,“我找好宅院了,就在在城中,離你的宅院還挺近的。我明日就打算搬過去。日後,你白天也可以來找我了。”
她美滋滋地說。
至於白天過來能幹什麼,她倒是未想過。
“唔。”白凱隻是輕輕地應一聲。
“和離的事情,我還在進行中,上官宏再不答應的話,我就讓武安喬挑動群眾鬥群眾,我也不和離了,直接跟他義絕。”
敬酒不吃,隻有給他吃罰酒了。
白凱輕輕地挑了挑眉,沒有說話。
老三見他這副別扭樣,也顧不得矜持了,直接就撲了他。兩隻手圍著他的腰,身子則軟軟地偎住他的胸膛,“你莫急,我一定可以搞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