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宏當然是去打小報告了。
太子大舅爺這麼恐怖,知情不報會死得很慘的。
端正坐於白馬之上,他風度翩翩地去了王哲景在央城的府宅,今日他是有功之臣,可以昂首挺胸的進去。
瀟灑地躍下馬,他衝著門前的侍衛點點頭,“進去通報,就說煙公主的駙馬爺來了。”
侍衛認得他,很有禮貌地向他行個禮,“太子殿下有吩咐,如果駙馬過來,可以直接進去。”
上官宏麵上一喜,太子大舅爺很給麵子麼。
他哪裏知道,王哲景是等他過來答應和離的。
擺了一路的優雅風度,上官宏進得正院,內裏站著自小伺候王哲景的太監福喜。他立時進去書房通報,“太子殿下,駙馬爺來了。”
“讓他進來。”王哲景正在批閱文件,隻淡淡地應了一句。
上官宏輕緩地走進書房,見王哲景微蹙著眉頭,似乎正傷著神,小心肝禁不住撲通了一下。
“太子皇兄,您操勞國事要緊,我去廳堂等候。”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,上官宏覺得可能會吃誤傷,避其鋒芒比較好。
“不用。”王哲景放下手中的筆,抬起眸子看他,眸光極其淩厲。
似乎是觀察了一會兒上官宏,他指一指麵前的圈椅,“坐。”
福喜迅速地端來了茶,“駙馬爺,請用茶。”
“哦,好。”上官宏有些緊張,麵皮有些僵。
王哲景端起麵前的茶喝一口,不動聲色地問,“你想好了?”
“啊?”上官宏正喝著茶,聽聞此言有一瞬的不適,突地又反應過來,大舅爺是在問他和離之事。
“沒有。”他急忙否了。
“唔?”王哲景淡淡地看他,眼眸裏帶了些研究。
上官宏受不了這種氣氛,趕緊放下茶盞,說正經事,“太子皇兄,我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報。”
“恩。”王哲景依舊是一副麵癱的表情,而且,明顯心情不太爽利。
上官宏的額頭有些薄汗,卻不敢擦。
“太子皇兄,今日我與夫人去了南城的一個小院,那裏住了一位叫作錢櫻雪的女子……”
他偷偷地瞟一眼王哲景,他麵色如常,眸中卻閃著一道幽光,“唔,繼續說。”
“那小院是白凱的產業,我們進去後,見到了錢櫻雪,她長得與倚雲閣的梅蘭姑娘有七八分相似,還帶了一個兩歲的小童,那小童……長得與太子皇兄極相似。”上官宏一口氣講完了全部的話,然後就一瞬不瞬地看著王哲景。
這口井一定很深很深很深……
上官宏扔了這麼大一塊石頭下去,老半晌都沒有見著回音。
王哲景眼眸不動,似乎陷入了回憶,又似乎在琢磨著什麼。終於,他說了一句話,“這件事情,封口。”
“哎,好。”上官宏連連點頭。
然後便沒了聲息。
王哲景似乎雲遊去了太虛之境,書房裏沉寂一片。大舅爺不吩咐,上官宏也不敢起身告辭,隻好硬挺著,感覺自己正受著默刑。
足足一刻鍾,王哲景似是回過神來。
他站起身來,狹長的眼眸掃了上官宏一道,聲音微啞,“你帶路。”
上官宏如釋重負,急忙站起身來,歡快地應了一聲,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