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三輕輕地眨了眨眼，眸子裏有了些內容，“你……到底想說什麼？”
上官宏的眼睛微微眯起，“王秋煙，你說你失了記性，看上去迷迷糊糊的，但是關鍵時刻，你卻是滴水不漏，你到底是真失憶，還是假失憶？”
老三懶洋洋地靠到車廂板上，眼眸眯眯然，唇角勾起一抹笑，“你猜。”
上官宏輕笑不語，心思卻是百轉千迴。
這二人各自懷著鬼胎，卻都裝出一臉的雲淡風輕，一時間，車廂內靜寂無聲。
很快，馬車就奔到了目的地。
“夫人，請。”上官宏極有風度，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老三沒搭理他，撩開車簾子看了看。外麵是一條普通的街道，兩邊都是家居小院，間或插了些雜貨鋪與茶樓。
上午時分，街麵上很清靜，四下裏有極少的幾個人走過。
“把話說清楚，我才會下車。”老三被他強過一次，警惕心極高。
上官宏吃吃一笑，眸色玩味，“白凱養了外室，還生了兒子，夫人不想去看看麼？”
老三的腦子裏“咚”的一下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但是麵色還看得過去，她捏了捏手指，又極力地平靜了一下激蕩的心情。
低垂了眸子，她淺淺地笑了笑，“你肯定？”
她想起了那晚白凱與她講的話，“若上官宏說我有個兒子，你會如何？”
原來他已經有所察覺了。
“天機門出來的情報，如何會出錯？三年前，白凱從西楚帶回一名叫作錢櫻雪的女子，當時，她已懷孕，半年後產下一子，全程都是由白凱照應。現如今，母子二人在此相依為命。哦，我查證過了，她們住的那方小院就是白凱的產業。之後，每半個月，白凱便會過來看她們一回，若他在外地，也會派人過來照看。”上官宏麵帶譏誚，一瞬不瞬地看著老三的表情。
“現在，他就在裏麵。”
老三依舊低垂著眸子，心裏頭卻是翻江倒海。
若是親兒，半個月才來看一回，這人情是不是太寡淡了。
難道，古人都是這般的麼？
“夫人在想什麼？”上官宏似笑非笑地坐近了她，眸光裏含的內容極為豐富。
老三蹭地站起身來，差點撞上他的腦袋，“下車。”
她雄赳赳，氣昂昂地下了馬車，徑自往對麵的茶館店走去。
“哎……方向錯了。”上官宏在後麵喊。
老三理都不理他，走得飛快。
入了茶館，衝著掌櫃的喊，“要一個臨窗的包間。”
“好嘞。”掌櫃的見有生意，笑逐顏開的出來，將她領去二樓。
上官宏見她如此，也無甚辦法，吩咐車夫將馬車開去稍遠些的地方。街麵上又恢複了平靜。
他緩緩地走進包間，語聲曖昧，“夫人，你真是讓為夫琢磨不透啊。”
老三已經倒了清茶在喝，她淡淡地瞥他一眼，“人艱不拆懂麼？”
“唔？”他挑了挑眉，挑一個離老三極近的位置坐下，“夫人解釋解釋。”
“人生已經如此艱難，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。”老三背得極溜。
上官宏抿了抿意思，眼眉舒展了三分，“夫人的境界果然非常人可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