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宣瞟她一眼,心裏有些小堵,卻也無奈。挑開簾子,他走下車去。隨後,雲月便聽到一疊聲的寒暄。她輕笑一聲,宮裏的太監倒確實得罪不起,難得他這個王爺,也要正兒八經地下去應酬。
抱著頭,她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。
馬車外又有人通報,“請問雲月小姐在車內嗎?”
恩?眉梢一挑,她明顯有些詫異,還有找我的?
挑開簾子,露出半張臉,她問,“哪位找我?”
外麵是一位黑衣人,那裝束很眼熟。見她探出半個臉,那人恭敬地行個禮,將手上的一個包裹遞上,“雲月小姐,這是您丟的東西,閣主讓屬下交還給您。”
閣主?夜魂?
雲月接過包裹,沉沉的,她的眼睛瞬時亮了,是她的那筐銀子回來了。然後,她的聲音也不一樣了,明顯地透著喜氣,“這位小哥,回去答複夜閣主,就說雲月很感謝他。”
“雲月小姐不客氣,屬下告退。”黑衣人又行個禮,往後退下。
“唔,再見。”雲月眼眉彎彎。
她剛想放下簾子,突然覺出些異樣,抬起頭往車頭的方向看了看,一位著綠衣的漂亮女子,正冷著眼打量著她。
見到她的視線,那女子的神情忽變,唇角上揚,莞出了一個熱情的笑臉。
雲月有些納悶,但是見那人的身邊站著冷逸,心中了然,這位綠衣女子應該就是俞梅了。
她不語,回過去一個淡淡的笑臉。
探回身子,她端正坐下,心思轉了幾圈後,發現自己沒那麼難受了。掂一掂手中的銀子,她咧開嘴,笑了一個。
錢果然可以治病,這不,把她的嫉妒病也給治好了。
齊宣回到車廂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一個小財迷。她把那些銀子都攤到了桌上,東摸摸,西看看,眼眸裏堆滿了笑。
“怎麼,有銀子了?”他淡聲道。
“唔。”雲月笑得愜意,順手把左邊的一堆銀子推到他的麵前,“這裏是120兩銀子,是半年的房租。您收好。”
齊宣看了她一會兒,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,至少他又看到這個女人誠心誠意的笑容了。頓了頓,他拿出一個空袋子,將這120兩銀子裝好,放到了一邊。
雲月瞟他一眼,“記得給我寫收據哦。”
“唔。”他應下了。
馬車“踏踏踏”地進了城門,雲月也不朝窗外看,她的眼睛裏隻有桌上的這些銀子,心裏默默地盤算著如何將它們用到刀刃上。
“這些銀子是夜魂給的?”齊宣酸溜溜地問。
“借的。”雲月糾正他。
齊宣微微頜首,這個女人雖然財迷,其實很有原則,不會亂拿別人的東西。他突然很後悔,她難得開口向他討過一錠金子,他居然沒有給她。現在恐怕他想送,也送不出去了。
“王爺,我租了您的院落,身份是您的房客,宣王府的那些個規矩不能用到我的頭上。否則我撥腿就跑,您還得退我銀子。”雲月醜話說在前頭。
“唔。”他點頭,他突然有些了解雲月的想法了。
她的關於嫁人,關於乞丐與娼妓的理論,其實是有其內在的邏輯的。隻是這些道理,與他一貫的思維有衝突,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