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宣不語，這個女人是想與我撇清關係麼。
他心裏已是惱羞成怒，臉上卻連眉毛都沒挑上一挑，任由她唱著獨角戲。
雲月見他沒有反應，心中沒了底，但是該說的話，還是要說。咬咬牙，她繼續，“方才我谘詢過師兄，在淮城，租一方上好的院落，一個月需要10兩銀子，考慮到宣王府的地段、安保、物業維護等，價格必須翻上一翻。所以，我打算出一個月20兩銀子的價格來租，那樣的話，一年就是240兩銀子。但是我現在資金不夠充裕，隻能半年一付。王爺您看可以嗎？”
“雲月覺得本王缺你這些銀子麼？”齊宣雲淡風清，看不出喜怒。
“王爺乃福貴之人，自然不會缺銀子。但是，我有我的原則，如果王爺不收租金，那我隻有去街麵上租一間住。”雲月心一橫，大不了就翻臉了，“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，我也不能一輩子靠著王爺。”
齊宣瞪著她，那張仙氣縹緲的俊臉終於黑了下來，廳堂之內空氣冷寂。
雲月梗著脖子，難得的坐得筆挺。
齊宣的心理活動有些複雜，幽暗的眸子涼嗖嗖地停在雲月的臉上。這女人的思維想法與他的預計，差距太大，他需要些時間來消化和適應。
難道她的關於乞丐和娼妓的想法是真的？他猛然想起雲月之前講過的話。
“那麼，你是真的打算去街麵上租個鋪位，幫人做賬賺錢嘍？”他的臉色陰晴不定，聲音透著些涼氣。
“恩。”雲月反正豁出去了，有些話說透了也好。
“這世間的貴女，出嫁前，是沒有人會拋頭露麵做這些營生的。要被人看不起，日後隻能做妾。”他的聲音很低沉，象是在責怪。
雲月的神情認真起來，眸光裏透了些溫潤，她的聲音很柔，語調緩慢，“雲月對王爺沒有企圖。”
齊宣覺得狼狽，盡管他的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風華貴姿，心底卻已是滿地雞毛。
他眸光寒涼，意味深長地盯著她。
正廳的油燈點得時間長了，光線亮得不均勻，所以，雲月的臉上有一些明暗的對比。落入齊宣的眼裏，是滿滿的倔強，而且那眉眼之間，隱隱約約地竟然透著一抹孤寂。
他看得仔細，沉默不語。
良久，他站起身，雙手負在身後，向著外麵走去。聲音涼絲絲，難得地帶了些怨氣，“你想如何，便如何吧。”
“王爺。”雲月在後麵喊一聲。
他未回頭，僅頓住腳步。
“明日，請王爺給我立一份租房的字據。”雲月也是拚了。
“好。”齊宣此時也爽快了，然後他便如一陣風，瞬間消失了。
雲月秒呆，愣怔地看著前麵的空地，剛才這仙兒是使了輕功了麼？有這個必要麼？
當然有必要。
齊宣站於走廊之間，手指已經被自己捏得發青，他怕再不出門，要被這女人氣死了。
當天夜裏，雲月輾轉反側，好不容易睡著了，卻做起了夢。
夢中，那仙兒手持寶劍，腳踏五彩祥雲，指著她的鼻子大罵，“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。”
嚇得她差一點就醒了。
終於還是沒有醒，齊宣拿銀針戳了她的睡穴。而那仙兒，真的有在她的耳邊說話，聲音裏透著委屈，“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