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馬加鞭,日行三百裏。
這一路很順利,基本就沒有遇上什麼盤查。也有可能是暗夜閣勢力龐大,早就清掉了一路的障礙。
雲月的心情一直很複雜,事實上,從離開淮城的那一天起,她的心裏就空空落落,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。但是表麵上,她還是與往常一樣,該吃就吃,該笑就笑。
連續趕了三日的路,終於到達了東齊的邊境小城--泰城。
過了這個城,再過一方草原,就可以進入北夏國了。他們在泰城休整一夜,第二日,也是在四更天,悄悄地出了城。
踏上草原的那一刻,夜魂就有了一些不安,他就象密林裏的一匹危狼,身經百戰,本能地警覺到了危險。
“東離,昨日收到的消息,宣王在哪裏?”
“回閣主,消息上說,宣王一直呆在淮城,未有出行動向。”暗夜閣有情報網,每日都有通傳信息。
夜魂深蹙了眉,默默不語,雲月很驚異地發現,越接近北夏,他身上的邪妄之氣就越少,就象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片刻之後,他揮了揮手,六騎馬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往北馳去。
兩個時辰之後,前麵出現了一方高坡,東離高興地說,“過了這個坡,再往前十幾裏,就是北夏國了。”
此時,就連一直裝著深沉的俏姑娘紅鶯,也露出了笑容。
夜魂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,突然,他大喝一聲,“不好。”
然後,眾人才聽到,四麵八方,由遠及近,雜亂卻有序的馬蹄聲,正圍合而來。瞬息間,那方高坡上,出現了滿滿一排駿馬,正中間那位風姿卓絕,威嚴尊貴的男子,正是齊宣。
他扶馬傲立,四周刮過的勁風,吹起他袍衫的下擺,飄舞的衣袂如波濤翻滾。他神情威殺,如一方殺神,鏗鏗而來。
他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雲月,數日不見,這女人又換了男裝,醜,醜極了。
根據這幾日探子報來的消息,她是心甘情願地跟著夜魂一路北行,真心實意地要離他而去。齊宣麵上清貴高華,心中卻極是惱恨,眸光裏寒意四起,似乎夾著他的那柄藍色寒光的寶劍,森森地向雲月劈去。
雲月原本沒什麼心虛,她早就與他講過,她要去看這天下之大,過自由自在的生活。那麼,她與夜魂一道去北夏國也好,去央城也罷,都是她的自由。
可是被他的目光這麼一剜,她竟冷不丁丁地打了個寒戰。
這味道不對呀。
雲月心裏犯起了嘀咕,宣王府後院裏養著嬌妃美妾,你左擁右抱,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,那是你家的事情,與我無關。現在我跑路,是我的事情,與你也無關。但是你擺出這麼大的陣勢,是把自己當成正品郎君,來逮我這個與人私奔的小妾麼。
她擰起了眉,心裏頭不暢快,剜回去一道寒氣四射的淩利眼神。
齊宣蹙起了眉,這女人居然很生氣。
這個時候,逗比的出現就尤為重要了,“師妹,快到師兄這裏來。”
白旭騎著馬,從隊列中出來,向雲月招著手。他好不容易得來一個師妹,可不想這麼快就被人拐走了。
夜魂終究是見過大場麵的,從被圍合那刻開始,他便沉靜了心思,神情淡定地看著齊宣,唇邊又掛上了那抹囂張邪妄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