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潭邊留著的侍衛們,在冷逸的安排下,也陸續退下。白旭隨隨便便地坐在石橋的欄杆上,他也盯了一會兒潭水,突然就嗬嗬地笑了起來,“冷逸,你說王爺這是在鬧哪般呢?非得下這水嗎?”
冷逸垂眸想了想,淡淡地說了句,“王爺的事情,我現在不敢妄議。”
白旭盯了他一會兒,眼珠子轉了又轉,“怎麼,被罵過了?別怕,王爺不會把咱們怎麼樣。倒是小爺今日白撿的這個小師妹,王爺對她是個什麼打算呢?很複雜啊,很複雜。小師妹嘴皮子這麼利索,應該也是厲害之人。萬一將來,咳,小爺站哪一頭合適呢?冷逸,你說小爺先練一個裝死的動作如何?”
冷逸瞥著他,還是淡淡地說,“需要的,你練一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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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入水中,雲月的神思就清明了。
她會遊泳,前世的中考體育分裏有遊泳這個項目,所以,她很小就學會了這項生存技能。
跟著齊宣往下沉,水很清,也很安靜,她閉著眼,感覺了一會兒水壓,還行,而且,這具身體可以接受自己的遊泳意念。
她不知道齊宣有什麼打算,但是以她之前的觀察,這水潭必然與外麵有聯通。凝神屏氣,她慢慢睜開眼,發現齊宣也正看著她。水底光線很暗,他的仙氣被壓製了,卻仍是這世間最為俊朗的男人。
她笑了,胸中的那股子抽搐終於消散了。
扯扯他的衣袖,她輕輕地推開他,以一個優美的蛙泳姿勢告訴他,她會遊泳。
齊宣的眉毛輕輕挑起,段明月曾經落過一次水,她不會水,那次搞得雞飛狗跳。他原打算一路帶著她的,如今看來,卻是又多了解了她一些。
此時的她,身體舒展,在幽暗的潭水中如人魚一般自由翻轉。她今日穿的是夾襖長裙,腰細裙長,在水中雖顯累贅,但是拖曳起來的弧度,卻著實美麗。他覺得此生可能再難見到此景,竟愣愣地呆著不動。
雲月已經試著遊了一陣,見齊宣遲遲不動,著急了。老大,我不是兩棲動物,咱們得趕緊找出口呀。
輕輕拽他,齊宣終於有了反應,拉起她的手,往前方的幽暗處遊去。
這潭底果然有貓膩,有一條類似地下長河的出口,可是它是呈扁平狀的,深遠幽長,望不到底。雲月有些傻眼,這果然是活水,但是這活水卻活不了人。她再怎麼擠也沒法把自己搞得這麼扁,再說了,這口氣快要絕了,她要憋死了歪。
扭過頭,她就打算浮去水麵,卻被齊宣一把攥住。她麵露苦色,指指自己的唇,又指指上麵,示意需要上去換氣。
齊宣卻還是攥著她,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,隔著水,雲月看不清他的神情。她也沒有閑心看,這口氣已經憋得不行了,隻覺得肺都要炸開來了。
她用力地掰開齊宣的手指,身子一扭,就打算往上浮去。哪知道被齊宣一把撈住,幾個回轉之後,身體莫名其妙地與他纏於一起,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腰,一隻手撫著她的後腦,神情嚴肅地附頭過來。
雲月的眼睛睜得老大,看著那深幽如潭的眸子在眼前逐漸地放大,倏爾,清涼而又柔軟的唇瓣覆了上來,輕輕地往她的嘴裏吹入了一口生命的氣息。
闔上眼,雲月滿足地歎息。齊宣則抱緊了她,奮力地往側麵的河壁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