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奔到齊宣的馬前,看著搭在他馬匹上的獵物發呆,“這是什麼?”
“你不認識?這是麅子,肉極瘦,幾乎沒有肥肉。”齊宣記得段明月非常愛吃麅子肉。
“不認識。”雲月爽快地回答,她的喉口處已經咽起了口水,這隻看上去很好吃的東東,就辣烤吧。
後麵跟的是冷逸和流白,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拎著野兔和山雞。
雲月頓時有了前世露營的感覺,高高興興地指揮侍衛們處理食物,將她研究出來的調料按一定的配比,抹到那些肉上,醃製一刻鍾後,再讓侍衛們按他們熟悉的方法炙烤,一時間香氣四溢,把大家的饞蟲都勾了出來。
齊宣是王爺,自然不會參加這種勞動活動。
他默默地坐在車內,透過窗口看著雲月。看她在人堆裏如蝴蝶般翩躚,火光耀紅了她的臉,她眼眸晶亮,笑靨如花。
他看得貪婪,眸底閃著亮光。
這很不尋常。
一直以來,他因著幼年時的心理陰影,對女人避而遠之。於他而言,女人可有可無,甚至是讓他厭惡的存在。
當年的李倩兒,溫婉恬靜,給過他許多的溫暖與安慰,但是他對她仍然是有距離的。直到她慘死的消息傳到軍營,他才恍然記起了那株老桃樹和樹下的那個翹首以待的女子。於是,那一幕便印入了他的心間,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喜歡倩兒的。
也因此,他不懂得自己對雲月的那種模糊的感覺到底是什麼?他隻知道看著她笑,他會歡喜。她說她要離去,他會慌亂。偶爾,看著她嘟著紅唇胡說八道時,他惱恨起來,竟然想過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唇。
他想得出神,雲月已經端了一大盆烤好的肉,跳上了馬車,“王爺,咱們倆一起吃,不辣不革命哦。”
恩?他微怔,什麼叫革命?
雲月才不管他懂不懂呢,把盆子往桌上一放,豪邁地說,“開吃。”
然後她果然開始吃了,而且是用手抓的。
齊宣行軍打仗四年,與軍營將士們同吃同住,餐風露宿的情況也是有的。雖然他有少許潔癖,卻不嚴重。此時見雲月伸手抓食,他僅愣了兩秒,就慢條斯理地挽了袖子,也伸手抓了一塊。
食物入口,果然辣,卻是爽極的鮮辣,還帶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,回味無窮。他深抽一口氣,突然笑了,“不辣不革命。”
雲月吃得正歡,猛地看到他的笑,就象被雷劈了一道,脊背僵硬,眼睛瞪得滾圓,“王爺,您沒有麵癱,會笑的呀。”
下半句她忍住沒講,而且您笑起來還這麼美,本妹子被你勾引到咧!
“雲月的腦子又被門夾過了?”齊宣一本正經地說,滿意地看著她眸中閃過的驚豔。
“唔,這會子是被雷劈過了。”雲月垂下頭,將凝住的呼吸放開。今日得見這冰美人一笑,也是值了,隻是她這腦子拐起彎來,就沒個譜,居然琢磨起了唐伯虎點秋香。那秋香是三笑吧,她抬起眼皮在齊宣的俊臉上轉了那麼兩道,詭異地一笑,走之前,得想辦法讓這仙兒再笑兩次。
打定了主意,她就不再說話,埋頭苦吃起來。
齊宣與她相熟,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,他耐得住性子,權且看著。也不說話,斯文地吃將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