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攤開雙手,手心一片血肉模糊。
可他的遭遇並沒有換來楊肇基的心疼甚至是同情,“連走路都能摔跤,本公把大齊交給你,你會不會帶著大齊一起摔跟頭?”
楊禦蔭低著頭,心中委屈至極,他摔跤和天下有什麼關係?
“本公對你太失望了!”
楊肇基冷聲道:“把釀酒案交給你重審,你就是這樣審的嗎?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是世子,就可以為所欲為?
你這樣,本公如何把大乾交給你,你甚至不明白,本公為什麼要罵你,對不對?”
楊禦蔭腦袋更低,眼神之中的憤怒幾乎燒幹他的理智。
以前,楊肇基很少批評他,就算自己做錯了事,也是揮退下人,單獨把自己叫過去訓斥,給他留足了麵子。
可現在,不僅當著外人的麵訓斥,甚至這裏麵還有左懋凡和楊禦番。
他身為世子的臉丟的一幹二淨。
他們站的站,坐的坐,隻有自己跪著。
強烈的恥辱感湧上心頭。
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楊禦番和左懋凡在偷偷嘲笑他。
見楊禦蔭一言不發,甚至不知道認錯,楊肇基心中怒火更甚,“是本公以前對你太寬鬆,從今天開始,沒有本公的準許,不許世子府!你聽見了沒有?”
楊禦蔭本想為自己辯解兩句,可對上楊肇基那雙憤怒的眼睛,心中生出一絲怯意。
為自己辯解的想法,也消散一空。
“聽,聽見了!”
“還有,你無故把左懋凡打成這樣,本公命令你,給左懋凡道歉!”
楊肇基冷聲道。
嘩!
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。
世子向臣子道歉?
這真的能行嗎?
楊禦蔭臉色漲的通紅,他可是大齊的世子,居然要向一個混子道歉,這一刻,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,他昂著腦袋,和楊肇基對視,“父親,縱然孩兒有過分的地方,可左懋凡難道就沒有做錯的地方嗎?
他是臣,孩兒可是世子,是大齊未來的繼承人,若是今天向左懋凡道歉,日後大齊還有誰會把孩兒當回事?
還是說,在父親眼裏,兒臣這個世子,從來不是什麼繼承人,父親是不是已經找好了替代兒臣?
若是如此,父親之說便是了,這世子世子不做了!”
眾人嚇得紛紛跪地。
就連楊禦番也跪在了地上。
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世子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。
他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楊肇基,發現他目光冰冷到了極致,大理寺內的氣氛降至冰點。
“逆子!”
楊肇基氣的渾身發顫,揚起手,抽打在楊禦蔭的臉上。
啪!
楊禦蔭倒在地上,嘴角滲血。
劇痛讓楊禦蔭醒悟過來,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麼?
他眼神驚恐的看著楊肇基,“父親,孩兒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楊肇基便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,“好,你不想做世子,難不成你還想做國公?還是想做皇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