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不來麼?”左懋凡趕忙道。
“有何不可!”
左懋凡立刻起身,抱著楊禦番放在椅子上,鄙視的看了一眼楊禦番,罵罵咧咧道:“垃圾,看看小爺的本事!”
說著,朝著楊肇基拱手道:“老嶽父,請做個見證!”
楊肇基本來也沒想過左懋凡能彈上來,他覺得,大抵是這孩子不想挨揍了,認慫了。
當下說道:“好,本官便給你做這個見證!你若是真的不回,便趕緊道歉!你是弟子,即便是有理,也該敬重夫子,明白嗎?”
楊肇基為了這熊孩子,也是操碎了心。
那麼一刹那,楊肇基都想悔婚了。
當然了,楊肇基看到這孩子,寧死不屈,也覺得,這孩子如果好好調教,將來必成大器。
左家那些大才子,諸如左懋泰、左懋第是不用想了,若是這孩子讓自己掰正了,沒準兒真的能成為楊家的助力。
想到此處,再看左懋凡,竟然覺得這小子格外順眼,配自己那殘暴的閨女綽綽有餘。
楊肇基便打定主意,如果他再不老實,就收為自己的親兵,放在軍營裏磨礪,總能讓他迷途知返。
“嶽父請側耳聽!”
左懋凡調了調琴道。
楊禦番捂著臉,心想兄弟啊,兄弟,你他娘的啥樣,我不比你清楚啊!
你這個時候裝什麼裝!
其他人也暗暗搖頭,知道左懋凡大抵是要裝不下去了。
馬上就要丟臉了。
張岱冷笑一聲道:“來一曲《漁樵問答》,前些日子我們講過的。”
“這不簡單!”
左懋凡同樣冷哼了一聲。
眾人無語,這左懋凡真的是瘋了!
這漁樵問答,可是古曲,難得很,根本不是他們這群初學者能會的。
大家都還處於最基礎的階段。
楊肇基也忍不住暗暗搖頭,無他,這曲子他聽過一次。
知道非音律大家不敢輕易施為。
“我可以給你半個時辰,熟悉……”
“看不起誰呢?”
左懋凡一臉鄙夷道:“都給咱聽好了。”
張岱咬牙,“你不識好歹!”
話音剛落,就見左懋凡的手在琴弦上輕輕摸索起來,眾人還沒反應過來,張岱卻呆愣在當場。
因為別人不識貨,他卻是識貨的,隨著左懋凡撥弄琴弦,一股深長的曲意瞬間彌漫開來,而且操琴者神情灑脫,有山之巍巍,水之洋洋,斧伐之丁丁,櫓聲之欸乃,隱隱現於指下。
甚至這境界,比自己都要強很多。
張岱直接呆愣在當場,“你,你,你怎麼會漁樵問答的?”
他看向其他人,“莫非是老夫的耳朵壞掉了?”
眾人雖然都不識貨,但是卻知道,這是談得真好?
楊肇基除了好聽兩個字,其他全都不懂,便小聲求證道:“張夫子,這小子談得如何?”
張岱極其尷尬道:“青出於藍!”
楊肇基愣住了!
一群學子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!
大家都是牛彈琴!
憑什麼他這麼強?
楊禦番不敢置信道:“我靠,兄弟,你他娘的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,以後不用花錢去聽曲啦!”
一曲結束,餘音繞梁,左懋凡笑道:“草,不給錢,連窯姐都不給你彈!”
張岱老臉通紅,他不信左懋凡真的懂音律,他覺得這孩子十有八九是專門練習此曲,然後來羞辱自己的。
當下說道:“會一首古曲不算什麼,你可敢奏《雁落平沙》?”
雁落平沙是一首非常有難度的曲子,便是張岱天賦異稟,也練習了半年有餘,而且現在還磕磕絆絆,不敢在外人麵前獻醜。
他不信左懋凡也會!
他哪裏知道,上一世左懋凡作為小破站的阿婆主,為了圈粉,到底有多努力。
而且他是真的被老爺子花重金從三歲開始培養的,就是為了他考大學加分用。
所以這玩意,對他來說,壓根就是信手拈來。
眾人卻不知道左懋凡的過往,紛紛深吸一口氣。
心想,夫子這真的是拚了,出了那麼難的曲子。
便是楊肇基也忍不住皺眉,他覺得張岱有些過分了。
雁落平沙他聽徐大人說過,說這輩子就想聽名家演奏一回雁落平沙。
楊禦番低著頭小聲道:“小凡,不行,還是認慫吧,先生不講武德!”
“且,我以為是什麼呢,你們且聽!”
話音落下,悠揚流暢的曲調出現在眾人耳畔,而且還有時隱時現的雁鳴之聲,仿佛真的有一群大雁在空中盤旋顧盼。
眾人聽得是如癡如醉,仿佛置身夢中。
而張岱則是一臉的驚詫,“這,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