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拿過來。”
管事將書信交到杜如晦的手中,立即就出了書房,這裏不是他待的地方。
房玄齡將書信拆開,粗粗瀏覽一遍,登時大吃一驚。
雖然,房玄齡已經猜到,長孫無忌發動了宮廷政變,但現在得到確切消息,房玄齡仍是覺得如在夢中。
“爹爹,發生何事了?”房遺愛和房奉珠對視一眼,一起問道。
房玄齡將書信遞給房遺愛,歎道:“為父所料不錯,果然是長孫無忌發動了政變,囚禁了陛下,欲推魏王李泰即位。”
“這……”房遺愛拿到書信,還沒看,就呆了呆。
房奉珠的反應極快:“爹爹,須得馬上將此事告訴李楓。”
正在看書信的房遺愛忽然微微搖了搖頭:“不能。”
房奉珠一愣,問:“二哥,為何?”
房遺愛歎道:“在長安城中,能讓長孫無忌最為忌憚之人,莫過於鄭國公魏大人、蔡國公杜大人,以及爹爹。”
“眼下鄭國公被抓,蔡國公受到威脅,長孫無忌會對爹爹放鬆監視嗎?”
“恐怕,咱們邢國公府的四周,已經被長孫無忌的人嚴密監視起來。”
“就連,剛才杜大人派人過來送信,也難逃長孫無忌的監視。”
“若是沒有長孫無忌的應允,恐怕這封信絕對送不過來。”
“這是長孫無忌之謀,故意讓爹爹知道此事。”
“爹爹與李楓雖然交情不多,但我與李楓的關係不一般,小妹你也對李楓的畫技極為佩服。”
“所以,長孫無忌料定,一旦你我知道此事,必然會派人往金陵送信,密將此事告知李楓。”
“而邢國公府的信使隻要出了邢國公府的門,就會在長孫無忌的掌控之中,豈能出得了長安城。”
“隻要這封信到了長孫無忌的手中,我的下場就會跟魏大人差不多。”
“爹爹豈能坐實我被長孫無忌殺死,自然會去求他,如此,父親就無法再跟長孫無忌作對。”
“隻剩下蔡國公杜大人自己,如何還能是長孫無忌的對手?”
房奉珠聽得是目瞪口呆。
她擅長畫技,對政治不關心,對時事也不了解,自然不如房遺愛看得這麼通透。
房玄齡則是老懷欣慰,點頭道:“江南王曾說你多智,為父還略有不信。”
“今聽你此番言論,為父終於相信,你有此能耐,協助鬆讚幹布平定波斯內亂。”
若在平時,房遺愛聽到房玄齡的誇讚,必然會是欣喜不已。
但現在,他依然是愁眉不展,問:“爹爹,長孫無忌欲以江北之地對抗李楓,此局如何能解?”
房玄齡微微歎道:“此局之關鍵,就在魏明蘭身上。”
“隻是,為父擔心,若長孫無忌以鄭國公府滿門為要挾,隻恐魏明蘭難以扛得住。”
房遺愛一陣沉默,也歎道:“長孫無忌為刀俎,魏明蘭為魚肉,必然如此。”
房奉珠咬牙切齒道:“長孫無忌,真是卑鄙之極,無恥之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