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征臉色一變,怒喝一聲:“長孫無忌,老夫要進宮見陛下。”
“若是見不到陛下,豈知這道聖旨不是出自你手,蓋上玉璽,故意陷害老夫?”
杜如晦也不知皇宮情況,臉色微微一變,勸道:“長孫大人,玄成之為人,你我想必都是很清楚。”
“玄成既然會突然返回長安,定然是有重要政務要向陛下彙報。”
“不如,等明日早朝之時,等玄成向陛下彙報之後,其罪由陛下親口定奪,如何?”
已經連續十日了,沒有早朝,理由是李二的龍體有恙。
朝中大人,個個狐疑不已。
也有一些大臣要入宮探查李二的病情,卻都被攔了下來,說是李二的病有傳染性,任何人都不能接觸李二。
像房玄齡和杜如晦等人,隱約感覺到,應該是皇宮出了事。
隻不過,他們沒有往政變方向去猜測。
畢竟,一直以來,十六衛、禁衛軍以及大內侍衛的兵權,都在李二的手中,誰也沒有發動政變的能耐啊。
直到,今晚長孫無忌突然來造訪杜如晦。
在魏征來到之前,長孫無忌並沒有挑明來意,隻是跟杜如晦閑聊,並不涉及政事。
杜如晦與長孫無忌本就不是一類人,交情不多,杜如晦自然不會主動談及李二一直避而不見群臣之事。
現在,魏征來了,答案就算是徹底揭曉了。
杜如晦震驚不已,沒想到是長孫無忌聯合魏王李泰發動政變,囚禁了李二。
十幾日的迷惑,終於雲消霧散。
長孫無忌嘿嘿一笑:“克明啊,你是個聰明人,怎麼裝糊塗呢?”
“老夫剛才說過了,陛下已經主動退位,退位詔書在此,魏王李泰不日即位。”
“目前處於皇權交替之時,時局之穩定,格外重要。”
“若是人人都如魏征這般,不奉皇命,私自回長安,若之奈何?”
杜如晦無奈,隻得繼續替魏征辯解:“長孫大人,玄成是文官,手無兵權,豈能對長安造成威脅?”
長孫無忌冷冷一笑:“不錯,玄成確實是文官,手無兵權,無法對長安造成威脅。”
“但是,若其無旨回長安之罪不計,那些有兵權之人,若是提兵來長安,不知克明該如何應對啊?”
“……”杜如晦登時一陣無語,長孫無忌強詞奪理,但這話偏偏讓人無法回答。
“長孫大人……”杜如晦不死心,還想再說。
長孫無忌臉色微微一變,喝道:“克明啊,你這般維護魏征,不知是何用意?”
“莫非,此事你已經參與其中?”
“噢,倒也有些可能,不然,魏征風塵仆仆回到長安,為何會馬不停蹄地來你蔡國公府呢?”
“……”杜如晦大吃一驚,登時不敢再為魏征辯解。
眼下時局動蕩,長孫無忌喪心病狂,竟然發動政變,囚禁了皇帝。
若是把他惹急了,天知道長孫無忌把他並為魏征的同夥,一並打入大牢,弄個死罪加身。
倒不是杜如晦怕死,而是他現在不能死。
忠於李二的重臣,本就不多,若是一下子少了他和魏征,隻剩下房玄齡一個人,孤掌難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