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善罷甘休,那是以後的事。
長孫無忌心裏明白,他得能先渡過眼下這一道難關才行。
李二看了陳叔達的供詞之後,問道:“楓兒,這隻是陳叔達的一麵之詞,卻不知你問過趙國公和泰兒否?”
李楓淡淡一笑:“兒臣深感此事事關重大,不敢怠慢,先向父皇彙報。”
“陳叔達沒有官位在身,兒臣尚可審訊於他。”
“但趙國公和魏王的身份不菲,兒臣不敢僭越,這才請父皇出麵,親自審理此事。”
不敢僭越?
李二心中冷哼一聲,你僭越的事情還少嗎?
承乾再怎麼有錯,是你能殺的嗎?
觀音婢再有教子不嚴之錯,是你能廢黜的嗎?
朕再怎麼有錯,是你能逼著下罪己詔的嗎?
還有,大唐立太子,立皇後,是你一個江南王能左右的嗎?
再說,陳叔達再沒有官位在身,是你能私審的嗎?
這應該是長安府尹的分內事吧,或者交給大理寺啊。
當然,這些想法,李二也隻是在心裏想想,是不能說出來的。
李二點了點頭:“既然如此,朕就過問一下此事,定會還楓兒一個公道。”
“隻是,這長安酒樓血戰之事,朕聽說了,但具體情況,朕尚且不知。”
“不如,楓兒且先回府,待朕將此事調查清楚,再做決斷,如何?”
如何?
商量的語氣,很難得了,恐怕放眼整個大唐,就連世家門閥也享受不到這個待遇。
原因很簡單,李二做出的任何決斷,都是不得不對世家門閥有利的。
隻不過是利益大小而已,世家門閥自然不會要求什麼“如何”。
李楓明白,長孫無忌必然就在皇宮,但他不會逼著李二馬上就審訊此事,先給他們一點時間,讓他們商議一下,還是不錯的。
“既然如此,兒臣就回府靜候消息。”李楓點了點頭,一拱手,“父皇,兒臣告退。”
李楓剛轉身,似乎忽然又想到了什麼,再回過身來,問:“兒臣聽說,兒臣送給父皇的鐵牛和鐵馬,被武器監的工匠拆卸了?”
“……”李二登時一陣無語,李楓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突然從長安酒樓血戰轉到了鐵牛和鐵馬上。
李二當然不會承認,是他派人這麼幹的,結果還幹砸了。
“嗯,確有此事,這些工匠們好奇,在拆卸鐵牛和鐵馬的時候,不夠細心,以至於無法再複原。”
李楓暗暗好笑,點了點頭:“是啊,這些工匠畏罪,來到江南王府找兒臣。”
“兒臣答應他們,保全他們以及家人之性命,並帶他們南下金陵,入職江南製造總局。”
“此事,兒臣正準備向父皇稟告,卻不想遇到了長安酒樓的陰謀。”
“父皇放心,兒臣保全這幾個工匠,並非沒有代價,兒臣願意再送給父皇一雙鐵牛和鐵馬,作為補償,還請父皇應允。”
“……”李二哭笑不得。
武器監水平最高的幾個工匠,都投奔李楓了。
這幾個人,都研究不透鐵牛和鐵馬的構造,其餘的工匠有可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