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玉尚感歎道:“元朗,金勝同誌不幸逝世,大家都很悲痛,你也要節哀。”
“金勝同誌一直在東河省工作,為東河的經濟發展和騰飛,付出畢生精力,省委對他的表現十分肯定。”
“所以一致決定,把金勝同誌的遺體運回東河,要看他最後一眼,風風光光送他最後一程。”
厲元朗深表讚同,說了幾句客套話。
周圍沒有別人,龔玉尚壓低聲音又說:“元朗,有件關於季天侯同誌的事情,我想聽一聽你的看法。”
“您說。”厲元朗基本上猜出個大概。
龔玉尚繼續說:“季天侯和老田的關係很不融洽,已然到了影響工作的程度。省委非常重視,打算調季天侯到省檔案局主持工作。”
果不其然,厲元朗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。
龔玉尚主動找厲元朗談及,一個顯示對厲元朗的重視,另一個,算是提前通知,好讓季天侯有個心理準備。
不過,厲元朗從龔玉尚的語氣分析,感覺這件事未到不可逆轉,還有回旋餘地。
於是回應道:“我和天侯聊過,他和田書記之間主要缺少溝通,導致看問題出現偏差。天侯這人性格直率,愛較真,情緒激動時難免考慮不周,我已經嚴肅批評了他,他也表示盡快改正態度。”
“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。既然龔書記和省委已經做了決定,我想天侯一定遵從,無條件執行。”
厲元朗的話,聽上去軟,實際很硬氣。
他很反感龔玉尚這種態度。
書記和市長發生矛盾,調走一方無可非議。
但安排去檔案局,就有點過分了。
檔案局工作清閑,絕對算得上清水衙門。
季天侯和厲元朗同歲,今年才五十。
這個歲數就去檔案局蹉跎,實在太早。
因而,厲元朗隱晦的表達出不同意見,龔玉尚笑了笑,沒有表態。
省委書記和省長一同出席,使得金勝追悼會的規格,一下子提高不少。
厲元朗作為主要嘉賓,站在送別隊伍的最前麵,身旁分別是龔玉尚和省委副書記。
瞻仰了金勝的遺容,並全程參加追悼會。
在送別人群裏,厲元朗還見到和他昔日的老同事、老部下。
吳柳水、王仲秋,現在都有不錯發展。
都在副廳級崗位上工作。吳柳水擔任非常委的副市長,而王仲秋發展好些,目前已是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。
這個位置,非常有前途。
考慮王仲秋年輕有為,下一步很大可能出任市長。
可季天侯卻不讓厲元朗放心,吃飯時厲元朗找了個機會,向他透露龔玉尚的意思。
季天侯一聽,驚得臉都變色了。
“省長,龔書記真是這麼說的?”
厲元朗觀察到,季天侯拿煙的手指都在顫抖。
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?
厲元朗恨鐵不成鋼的數落道:“天侯,你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了吧。和田書記硬剛,不是明智之舉,更是以卵擊石。”
季天侯腦子裏亂哄哄的,後悔不迭。
也怪他自己,認為結交厲元朗,而且還是龔玉尚將他推上市長寶座,天真以為,龔玉尚是他的後台,會堅定支持他。
不成想,在田書記和他之間,龔玉尚明顯傾斜田書記。
眼見季天侯魂不守舍的發呆,厲元朗還是給他吃了一劑定心丸。
“龔書記既然主動和我提起,我也為你做了解釋,我估計事情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。不管結果如何,天侯你要記住,今後要學會收斂,不要忘乎所以。”
“更不能把你的政治前程,寄托別人身上。無論做什麼工作,都要一門心思把事情做好,讓人挑不出毛病。”
“正人先正己,端正態度,放平心態,勝不驕敗不餒,不僅是你的人生態度,更是智慧。”
“我能幫你一時,不能幫你一世,凡事主要靠你自己,明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