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父一想這話也在理,“唉,當初就不該讓這孩子去侯府,她抄了家夥去侯府,將侯府的人一頓好打,上京的人都怕了她了,崔狀元是個好苗子,可你也不能急於這一時,再看看吧。畢竟是終身大事。”
“我早就打探過了,清河崔氏同伯爵府老太太也有些來往,那孩子的秉性都查過了,我瞧著是相當不錯的,蘭姐兒的年歲不小了,再耽擱下去,可就真成老姑娘了!”封母嗔了他一眼,挑開簾子看了眼馬車外頭。
外頭封錦蘭下了馬車,氣呼呼的朝前走,半點也沒有要坐崔狀元馬車的意思,崔狀元見狀也不急,從馬車上下來,陪著封錦蘭慢悠悠的走。
封錦蘭有些煩燥,“你跟著我做什麼?我用不著你送。這兒離封家又沒多遠。”
“夜裏姑娘家吃醉了酒,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,正好我也想散散步,醒醒酒,二小姐不必在意。”崔狀元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封錦蘭才懶得管他,大步的朝前走,一回頭發現這崔狀元還跟著,頓時就跑了起來,崔狀元不急不緩的跟著,瞧著她那背影,哭笑不得。
唉,路漫漫其修遠兮,來日方長。
封錦蘭一口氣兒跑了,崔狀元掃了眼身後跟著的馬車,轉身回了馬車裏。
那璟王府裏,白華英將相關的人都一一送走了,柳氏帶著白玉鬆回了白府時,已經月上柳梢頭許久了,白耀輝坐在廳裏,臉色陰沉沉的,芹小娘跪在廳裏,拿了一方帕子,哭哭啼啼的。
“妾身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,今兒郡主大婚的時候,妾身是陪著主君一道走的,再說了,秋蘭這孩子大著個肚子,她走又能走到哪去?我又不是個黑心肝兒的,她走了,我定是要攔著的呀。”
柳氏一回屋子裏,就聽見這話,頓時冷了臉,“怎麼回事?”
一旁的白家老太太目光有些複雜,“秋蘭這孩子,是個有分寸的,沒準是去找那王爺去了!咱們家的閨女,嫁得可是一個比一個好,秋蘭將來若做了王妃,不也是一樁好事嗎!你計較這些個做什麼!”
柳氏一頭霧水,“她人呢?”
老太太身旁的紅杏歎了歎氣,“下人進去送飯的時候發現秋蘭小姐不見了,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不見的,眼下差人去找了,也沒找回來,隻怕是有人將孩子生父是北魏王爺的消息傳給她,她去找那孩子生父去了。”
“跑了?府裏這麼多人,層層嚴守,這麼大個人還大著肚子,怎麼可能說跑就跑了!官家可是下了旨的,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是北魏餘孽的孽種,斷斷留不得,如今人跑了,老太太,你糊塗啊,難道你要讓官家覺得白家有謀逆之心嗎?你想害死玉如嗎!”
老太太掃了她一眼,“白家忠心耿耿,你別在這兒滿嘴放屁!這話要是讓外頭的人聽見了傳出去,害了白家的人就是你!”
“母親!事到如今,你還不明白嗎?官家是斷容不下北魏餘孽的,若是她投靠了北魏,做了北魏王妃,你可有想過玉如,玉如如今可是中宮皇後!你是想逼死她不成!”柳氏氣得要吐血,偏偏對麵的人根本不在乎。
“我看你腦子才是傻了,這兩國之間與咱們有什麼相幹,跑了就跑了,左右得了個監守不利的名頭,你到底是做大娘子的,如今仗著你有個女兒做了皇後了,就不將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裏了是不是!”
老太太事到如今,還拿了農村裏那套眼光來看眼前的時局,柳氏氣得不輕,“事到如今你還在提什麼北魏!那宮裏的趙嬪,是北魏攝政王的親妹子,今兒出征的時候,都被以血祭了旗了,你以為,秋蘭跑得掉嗎?先前主君被關進牢裏的教訓,難不成還不夠嗎?”
做事不考慮後果,出事了又四處去求人,柳氏真的心累。
芹小娘一聽,心都要涼了,自家女兒,果真隻有放手一博才有出路了,否則留在上京,就真的隻能等死。
“大娘子,無論怎麼說,秋蘭也是你看著長大的,你行行好,求你行行好,你想法子救救她吧,她如今去了哪裏,我實在不知啊,可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,言哥兒也上了戰場了,若他們有個好歹,我可怎麼活。”
白敬言要上戰場,是她決定不了的,如今兒子走了,她已經做好了兒子即將戰死的準備了。
白耀輝重重的在桌前拍了一記,“夠了!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,馬上向宮裏稟報此事,府裏的人,全都出去找,找不回來,府裏的人就都將腦袋提到褲腰帶上!”
白老太太有些懵,“輝哥兒,這都是些什麼事兒,秋蘭到底是你的女兒,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,就由著她去吧,這幾日宵禁取消了,上京城裏亂著呢。”
“母親!此事幹係重大,您先前偏袒她,我也無二話,但白家有今日,是我苦心經營,我不能毀了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