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呀,姐夫的武功那麼厲害,還有哥哥在呢,哥哥不說旁的,那兵書謀略也是讀過的,你就別擔心了,趙斯年算個什麼東西,那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,若是他這樣的人都能攻破南晉,那上天也太不長眼了。”
葉鳳薑輕握著白華英的手,將手拉了回來,拿了帕子給她擦著手心,“蘭兒說的在理,你別擔心這些了。”
柳氏從後廚裏端了些醒酒的湯過來,朝眾人溫聲道:“今兒都喝得差不多了,喝些醒酒湯吧,要不然明兒醒過來該頭疼了。”
白華英望向柳氏,論理說,自己是該稱她一聲母親的,她與先前不一樣了,處事處處也顧著她,可白華英始終覺得,還少了些什麼,大約是因為她是白耀輝的繼妻罷,當年白華英的生母雖不是因她而死,但多少間接性的,也這柳氏還是沾帶了些幹係。
“多謝。”白華英接過她遞來的醒酒湯,柳氏怔了怔,隨即笑道:“時辰不早了,收拾妥當了,我也該回去了,你在璟王府裏,我也放心,若得了空,就回家坐一坐,你父……他心裏到底還是記掛著你的。”
葉鳳薑捧著醒酒湯,小喝了一口,朝柳氏道:“記掛不記掛的,又有什麼要緊的,當初沒做成一個好父親,將他們除了族譜趕了出來,如今要細細論起來,也沒什麼幹係,柳大娘子,你今兒忙前忙後的,怕不是來給白家做說客的?”
柳氏的麵色微僵,苦笑道:“女子娘家尤其重要,我知道先前的事情是有錯處,如今也過了這許久……罷了,你若是不願意回白家,也不打緊,在我的心裏,我始終拿你當女兒的。”
“大娘子,我與你能維持如今的關係,一則,是因為玉如妹妹,二則,是你真心待我好,處處為我著想可你若要讓我放下芥蒂,回白家去,我做不到,我與哥哥如今上了外祖父的族譜,就斷沒有再回去的道理,更何況如今白家還有玉鬆在,我與哥哥不回去,於玉鬆而言,其實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白華英一針見血的戳中了些事,其實她說的是實話,萬一白敬言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的,白家的家主就隻有白玉鬆一個,白玉如生下太子是遲早的事情,白玉鬆這個小國舅,身份可不一般,一旦白敬辰回了白家,那麼作為嫡長子,白家重擔就會從白好玉鬆身上轉到白敬辰的身上去。
柳氏苦笑了笑,“我原也不在意這些。”
“我知道柳大娘子不在意,但是總歸也要替自家孩子打算打算,白秋蘭再過兩個月,就要生了吧。”她提著個灑壇子,倒了碗酒,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。
“是快了,你放心,她那院裏我都差人守妥當了,斷不會輕易讓她逃出去,那個孽障,如今萬萬留不得了,隻是她那心裏,自打知道了趙斯年是北魏的王爺,還在做著當王妃的美夢,盼著那趙斯年終有一日會接她去北魏享福呢。”柳氏歎了歎氣,這幾個孩子裏,獨獨白秋蘭,被慣壞了。
“隻怕她如今想逃出去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了。”從這兒到邊境去,路途遙遠,她大著個肚子也未必就吃得消,馬車顛簸,別到時候將孩子給顛簸出來了。
“是,好幾回她私下裏要差人傳話進宮裏,都被我攔下來了,那趙妍捷的事兒,這些日子一直揪在我心裏,如今可算是塵埃落定了,先前我總擔心那人會害了玉如和她肚子裏的孩子。”柳氏歎了歎氣,原本是要走了,這幾句話一說出來,心裏愈發的複雜,幹脆就坐了下來,醒酒湯也不喝了,拿了碗,倒了酒悶了兩口。
封錦蘭嗤笑道:“白秋蘭那個人,我見過兩回,不是個省油的燈,鬼主意多得很!你們可不要忘了,論起來,她肚子裏孩子可是要喚趙妍捷一聲姑姑的,如今趙妍捷在宮裏半死不活的,她肯定也著急。”
葉鳳薑如今有身孕,隻是小酌幾口,不敢多喝,“說的也在理,我是擔心,那趙妍捷使了這麼一出苦肉計,到時候好了,又能去給皇後娘娘添亂了,留著她,到底是個禍害。”
封錦蘭一隻腳架在長廊上,“那個人心機深得很,她那苦肉計使出來,隻怕官家會更心疼她,到時候再說些什麼耳旁風的,讓你去給她診治,可就真如了她的願了。”封錦蘭覺得有些煩燥,那人真是燒不死的野草,春風隨便吹一吹,又能瘋狂的長出來!
“我覺得蘭兒說的在理,到時候宮裏真來人請你去醫治,你去還是不去?我瞧著她流了好多的血,傷得似乎挺重的。”葉鳳薑拿了個點心嚐了嚐,心緒沉重。
“不去。”白華英悶了碗朝顧的酒,將碗扔到一旁,搭著封錦蘭的肩站起身,伸了個懶腰,真累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