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王的心裏癢癢的,渾身繃緊,背脊筆直,“你啊。”
白華英的醉意醒了,馬車裏燈盞昏暗,璟王的目光看得白華英臉色一熱,她稍稍退開了些,同他道:“那位夷璋先生,你要善待他,他身體不好,我給他備了些藥,到時候去邊境,一路舟車勞頓,要多關照些。”
“怎麼?隻關心他?我呢?”璟王有些吃味兒,抬手捏了捏白華英的臉,另一隻手又將人扯了回去。
“我希望你用不上我備下的那些藥,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。”白華英捧著他的臉,目光灼灼。
兩人越靠越近,就在快挨上的時候,馬車忽的停了,白敬辰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,“王爺,送到這兒就是了。府裏該備的都已經備下了,王爺不必勞心這些。”
白華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,退開了些,璟王不滿的將她又撈了回去,低頭就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,“等我來娶你。”
“好。”白華英紅著臉下了馬車,璟王挑開簾子,朝白敬辰叮囑道,“給她備些醒酒湯,她喝得有些多。”
“王爺放心。”白敬辰扶住白華英,瞧著馬車走遠了,這才領著白華英回府,府裏如今布置得格外喜慶,這裏裏外外的規格可比今兒賀家成親的還要高。
白華英一進裏頭,老太太身旁伺候的敏環就過來了,“大公子,府裏來了好些人,有勞大公子去照看一二,老太太讓奴婢請小姐過去一趟。”
白華英揉了揉眉心,白敬辰扯了披風係在她身上,“給她備碗醒酒湯。”
“是,老太太知道小姐醉了酒,現下已經備了,隻等小姐過去了。”敏環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著白華英,生怕她一個不當心摔著了,兩人走得很慢,路過一處池子時,白華英的心裏一緊。
敏環見狀小聲安撫道:“大公子知道小姐近來畏水,所以府裏的池子如今填了不少,多做了些小溪樣式的布景,小姐別害怕,這隻是瞧著像個池子,裏頭已經填了的。”
白華英心下一陣感動,去了老太太的院裏時,老太太還沒歇,府裏幾個下人正站在那兒聽著她訓話,“明兒大婚,定是空前盛大,府裏的腦瓜子都機靈著些,咳咳……別惹出事端來,明白嗎?”
“是,奴婢還從葉府與霍家也調了些人過來,那些今兒才剛辦了喜事兒,熟著呢。”敏環見狀扶了白華英進屋,老太太見她來了,就將府裏的下人都打發走了。
“怎麼這會子才回來?你也是,喝得這麼醉,怎麼?明兒個不想成親了?”老太太端了醒酒湯給她。
風月站在一旁捧著臉,笑盈盈的,“姐姐的鳳冠霞帔我都瞧見了,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衣服了,聽說王爺早些年就已經差人備下的,王爺姐夫對姐姐可真好。”
她也想找一個像王爺對姐姐一樣好的夫君,隻可惜,如今的白玉鬆,並不懂這些,而且,她如今的身份,與白玉鬆也是不可能的。
白華英喝了醒酒湯,整個人這才舒坦了些,又接過敏環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,朝老太太嗔笑道:“我都不急,怎麼外祖母瞧著比我還著急。”
老太太哭笑不得的嗔了她一眼,“你這孩子,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的,凡事總要安排妥當,你這個樣子,將來去了王府,如何掌家理事兒?湊近些,讓外祖母再好生瞧瞧你。”
白華英挪得近了些,靠在老太太身旁坐著,“璟王府離咱們府邸也不遠,我又不是嫁了就不回來了,到時候我每日都回來,你可不要嫌我麻煩才好。”
“哪有嫁了人還成天往娘家跑的,我有些東西要給你。”老太太朝敏環點了點頭,敏環將一個大盒子拿了過來,那盒子是楠木製的,上頭的顏色很是漂亮,燈盞下還折著微弱的金光。
“論理說,王爺給你備的聘禮也不少,宮中又替你也添了一份嫁妝……。”她將那幾個冊子理了理,一並遞給白華英,“這一份是宮裏皇後娘娘給你添的嫁妝單子,這一份是封家的,這一份是白家的。”
白華英拿起白家的那份單子,微微皺眉,“白家的退回去吧,我既然不是白家的人了,如今也不必收他們的嫁妝。”先前的事情,白華英一直耿耿於懷。
“這份白家的,我也沒動,你若是要退回去,等大婚以後我再從伯爵府裏退回去就是了,我這兒還有一份是伯爵府裏的嫁妝單子,雖說沒有封家的來得厚,但也是我這麼多年私下裏攢下的。”
老太太說著,從那盒子裏拿了一堆房契地契出來,白華英接過其中一間一看,頓時驚呆了,“外祖母,這些我不要,我東西已經夠多的了,哥哥也還沒娶妻,到時候聘禮也不能少的,你還是留著給他吧。”
“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,他是個冷性子的,平日裏也不大會講些漂亮話,可你哥哥做事情總是很踏實,這一點,還是隨了你們的母親。”老太太沉沉的歎了歎氣,拉著白華英的手,哽咽著道:“若是你母親能瞧見你這樣風光的嫁出去,得個好姻緣,她定然九泉之下也欣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