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道長吉言,如今本王並無所圖,隻盼著邊境安定之後,能與她一同尋一處雅舍,共度餘生。”有愛人一起過的餘生,才是餘生,若是沒有,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,終究不長久。
“王爺不在這兒歇息一日再回?眼下天色晚了,恐怕下山的路崎嶇難行。”老道長是個棋簍子,還想與璟王再來一局呢。
璟王瞧了瞧這天色,確實已經暗下來了,“無妨,本王調用了王府護衛,出行不成問題,叨擾了,告辭。”璟王如今想著,大婚還有兩日,明兒個到了上京,她還能再歇一歇,不必這樣倉促。
“那,貧道就不留了,王爺慢走。”老道長捋了捋胡子,眼底透出幾分笑意。
“嗯,那兩個棺槨,暫且先留著,待她日後再做決斷。”璟王將人抱著,回了馬車裏,馬車裏頭又團上了軟軟的墊子,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懷裏,兩人一坐一躺的靠在那軟墊子上,白華英睡得很沉,馬車晃了一半路了,她才悠悠的醒了過來。
璟王見她醒了,將她稍扶了扶,“可有哪裏不舒服?我差人溫了飯食,都是你愛吃的,先用些?”
白華英挑開車簾子,外頭有幾隊護衛舉著火把開道,後頭還跟了一輛馬車,馬車裏擱置的大多都是璟王平日裏出行慣用的東西,她整個人有些懵。
“我怎麼……怎麼在這兒?趙斯年呢?”白華英隻覺得腦袋有些疼,她按著腦袋,整個人格外的難受!、
“跳崖了,如今生死不知,不過你放心,我已經差人去尋了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”璟王端了飯食過來,這玉清天宮的路其實還是不錯的,修得還算平坦,並沒有什麼過多的顛簸。
白華英有些失神,“跳崖……。”
“郡主是不知道,那個瘋子,當時帶著郡主一並要跳下去,王爺拚了命的衝過去,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去,還與那瘋子交了幾個回合的手,這才將郡主救上來。”燁羅端了幾樣新菜過來,擱在馬車裏臨時放的小桌案上,這菜有五六樣,樣樣都是照著白華英的喜好來的。
“你沒事吧?”白華英的心都提了起來,焦急的望向璟王。
璟王抬手揉了揉她的發,“我能有什麼事?不過我很高興。”他一直覺得,白華英之所以執著於趙斯年,是因為她放不下!他甚至有些害怕,若是哪一日趙斯年重新出現了,她會不會同那人走,如今他算是瞧明白了,眼前的人如今心裏頭裝的,是他自己呢!
“我都快嚇死了,你還高興!他若是死了,北魏也該安生幾年了!當時你就該對他下狠手,他那樣的人,最是惜命了,從那兒跳下去了,隻怕他也會找機會活下來!再者,那崖下的路太多了,你安排的幾個人去找,未必能找著。我覺得,將各個關口卡死了,隻要人沒有離開南晉,兩朝就沒這麼容易開戰。”
璟王垂眸端了盞湯遞給她,“你說的在理,燁羅,去,將人轍回來,差人守好各個關卡。”
白華英喝了兩口湯,璟王將碗端到她跟前,“你瞧你近來瘦的,麵色也黃了,多用些!”
白華英隻得又喝了小半碗,她將碗擱到一旁,默默的用著飯,璟王陪她一道吃,現下鬆泛下來了,人的胃口也好了不少,兩人沒一會兒就將飯菜都用完了。
燁羅將那碗與餐桌搬了下去,白華英挑開簾子,又看了看外頭,嘖,到底是攝政王,出行不是一般的氣派,前頭有人打馬提燈開道,那燈盞一路綿延了近一裏,後頭又有護衛打手跟從,璟王這諾大的馬車出門,帶了這麼些人,真可謂是能遇河過河,遇橋過橋了!
璟王見她瞧著外頭,心裏一緊,“你在瞧什麼?”
白華英收了目光,將簾子拉上了,“如今旁人的事兒都處理妥當了,該論一論咱們的了。”
璟王有些懵,轉念一想,笑道:“是,咱們過兩天就該大婚了,到時候你若是緊張,我便將那些禮節弄得簡單些,我隻是怕委屈了你,今兒回去了,隨我一並去王府瞧瞧,若有你不喜歡的地方,再修葺整改。”
“趙斯年還活著,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?”白華英凝著他,目光凜冽。
璟王心裏猛的一跳,“我那日……與你說有個刺客,有些能耐,是個舊相識,你當時也沒細問,所以我也就沒有細說,下回我定與你講清楚。”
白華英無奈的牽著他的手,“我對趙斯年早沒有任何情分了!哪怕他死在我麵前,我也隻會補兩刀,斷不會再生出些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!顧璟雲,你要信我。”她見這人小心翼翼的,就有些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