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華英在他的對麵坐下,執了一子,幹脆利落的落了下去,“永生殿……若是能去,是不是當真能讓所求之人得永生?道長,我本不信這些東西,可如今……我也不得不信了。”
“世間因果,無奇不有,郡主不必太過在意。”老道長複落一子,老神在在的,一點也不急。
白華英隻得跟著落子,起初還在胡思亂想,下到最後有些吃力了,心思就都在棋盤上了,兩人你來我往的,老道長瞧著是個溫和的,可是下棋的路子卻十分野,逼得白華英步步後退,最終白華英敗得很慘,幾乎滿盤皆輸,她捏著白子苦笑,“我輸了。”
“你並非輸在棋藝,而是輸在你心思不淨,心裏亂得很,郡主,凡事凡物,皆要講一個靜心,心靜,方能騰出時間來認真思考,方能得一個對的方向。”老道長將黑子一顆一顆的撿了起來,在白華英的那些子上拿了白子一顆顆的下了下去。
“人生有時候,扭轉乾坤,不過是一瞬的功夫。”
白華英低頭瞧著如今的棋盤,盡是白子,且連成了一條大龍,無論怎麼砍,也斷不可能輕易的砍斷了,白華英若有所思。
“好了,棋也下完了,郡主可還有什麼迷惑之事?”他將白子也一顆一顆的撿起來。
“我能活過來,是不是與他們當初去過永生殿有幹係?”白華英目光緊緊的盯著老道士,若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白華英,隻怕她這一世也不得安生。
“貧道那個大徒弟,現下四處雲遊去了,當年他與貧道一同接的那孩子,旁的貧道不可多方,唯有一句,好生珍惜。能去往生殿的,都是為你拚過一回命的。”老道長掃了眼窗外,外頭風雨如驟,撲進屋子裏來,帶著一股濃重的濕氣。
白華英站在窗邊,冷風夾雨撲了她一身,她的心猛的跳了跳,將先前收著的玉拿了出來,“這是當初我母親給我的,讓我時刻戴在身邊,這東西可有什麼講究?”
老道長接過那東西細看了一眼,萬般震驚,“竟然是這個緣故!竟然是這個緣故!妙啊,實在妙。”
白華英聽得一頭霧水,“妙?道長?”
老道長將東西細細的摩擦了片刻,“此物,是永生殿裏的東西,須得以血來養,雖說是有違自然的邪物,但萬事萬物,既然存在,必然有其理,此物好生收著,萬不可摔壞了。”
白華英接過那玉,凝著玉上頭的那抹紅,這紅如今淡了許多了,“這是母親給我的此物若是要以血來養,那我母親……。”
“不僅要以血來養,還須以多人的血來養,此物,極妙。”老道長凝著那東西,眼睛都挪不開了。
白華英忽的拂衣跪在地上,“道長,還請你明示,當年的事,究竟是個什麼緣故,我隻知其一,不知其二,常年因此事困頓不得其解,三日後我便要大婚,我想,清楚明白的過新的生活,請道長明示。”
老道長見狀將她扶了起來,歎了歎氣,“你能重新活一回,為的是什麼,貧道不知,或許是天意,或許是人為,既然活下來了,就好生活著,莫要負了那些人。”
“道長,我聽不明白。我複生,是不是與那三個人去了永生殿有關。”趙斯年那樣的人,會來這兒,是白華英從未想過的,也難怪那時候的趙妍捷會這樣生氣,說她辜負了趙斯年!
“確有幹係,你既然已經往前走了,又何必再回頭去牽念紅塵往事。”進入那永生殿,都會有損福德與性命,那三個人能成此事,也絕非偶然。
“我知道了。多謝道長,我還有一事未了,道長可否讓我……見一見那個孩子。”白華英的心一直都揪著。、
“那孩子,如今就在永生殿,你若是去了,隻怕也要深受其苦,倒不如到此為止,回去吧。”老道長凝著那大殿,一道雷了劈下來,大殿頓時金光大盛,隻一瞬的功夫,又消散了個幹淨。
“我去。”白華英的心意已絕,“對了,我母親以這血來養過這玉,那……於她的身體,有沒有大礙?”她母親自從知道了自己的死訊以後,時時精神不濟,她用過不少藥,也想了不少的法子,可她母親卻每況愈下。
“回去了,多陪陪她。你母親的大限將至,時日無多了。”老道長掐指算了算。、
“母親是不是因為當年去了那永生殿的緣故?她是不是用了什麼東西才換了我的性命。”她心緊揪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