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華英吸了吸鼻子,“我外祖母如今也過得好,隻是時常不念著你們這些姊妹,想見又不大敢見,老太太,您行行好,就當是可憐她了,去瞧瞧我外祖母吧,她年紀大了,如今身子也很不好。”
葉家老太太從外頭進來,聽著這話哼哼道:“你這做外孫女兒的倒是有心了,但是靖安伯爵府的老太太可未必有這樣的心,她若真有我們兩個老不死的,早就過來了,哪至於等到現在。”
“就是,她若真有心,今兒她就該過來,她一個年紀最小的,總不能指著我們兩個大的去瞧她。”老太太或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,所以心緒很複雜,想見又不敢見。
幾人湊在一處有說有笑的,白華英被拉在中間陪著講話,葉鳳薑見狀去籌備今日的大婚,其實許多東西都已經備好了的,但因為那王家出了事兒了,所以臨時又抽調了些人過來。
一道身影混著人群悄悄的跟著府裏的下人進了霍府,她低著頭,四處掃了兩眼,尋了個機會便從隊伍裏脫離了出去,走在霍家的小道上,這人正是趙妍捷,她萬萬沒想到,那王知意都燒成那個樣子了,竟然還有閑心成親,好啊,既然要成,她就送那王知意一份大禮!
她就著人群散亂,悄悄進了內院,內院裏新房如今喜慶得很,霍燕堂身上還有傷,這會子在裏頭換新衣,身旁的小廝出門去拿同心結去了,她趁著這個空檔進了屋子裏,反手將門鎖上了。
霍燕堂正在整理紅色大袖外袍,聽著動靜叮囑道:“屋子裏幾副畫換一換,知意喜歡山水畫多一些。”
趙妍捷拿了手裏的香朝著那香爐子裏撒了一把,屋子裏頓時那香味兒淡淡的竄了起來,她來到屏風後,瞧著一身紅衣的霍燕堂,少年郎麵如玉,身形修長,再不複當初的紈絝模樣,她眼眶微熱,“新郎今日真是格外的好看,不過,怎麼沒請我呢?”
霍燕堂一見了她,頓時沉了臉,目光冷漠,“怎麼?先前的戲還沒演夠?如今還想來我的大婚上演一出?”
“我不過是來瞧瞧你罷了,何必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,燕堂哥哥,你我自幼一道長大的,如今我家族人全沒了,連你也要同我生份了不成。”她抬手給霍燕堂拍了拍衣裳。
霍燕堂往後退了一步,避開了她的動作,“趙郡主,你我有什麼情分?我怎麼不知道?今日是我大婚,你若不想被趕出去,那就自己離開。”
“為什麼要娶王知意,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?你要娶她?你先前不是愛我嗎?為了我做了這麼多的事,陪我一路過來,為什麼要娶王知意?燕堂哥哥,為什麼你不能等一等我。”她見霍燕堂退開,心裏愈發的難受。
霍燕堂退了幾步,有些煩燥,“滾出去。”
“你當真要這樣絕情嗎?燕堂哥哥,我知道你的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。今日來見你,我隻是想喝一杯喜酒罷了,喝完了我就走。”她垂眸,掩下眼裏的失落,走到桌前倒了盞酒,她是留了些私心的,趙斯年給她的區經,她留了一點點,給霍燕堂。
霍燕堂不想見她,接過她的酒,也沒起疑心,張嘴就喝了下去,手中的杯盞一擱,“滾吧,今日我大喜的日子,不想在這兒尋什麼晦氣,你既然進了宮,不管你有什麼心思,你最好都收起來,若於皇上與天下不利,我與滿朝大臣都不會放過你。”
趙妍捷無奈的苦笑著,“我一介女流之輩,我能做些什麼?難不成我還有禍國殃民的本事不成?你也太瞧得起我了。”如今她會的,無非就隻有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。
曾經的她最不恥這樣的行為,可是如今的她,卻不得不成為一個這樣的人。
“勇安侯府意圖謀逆,其罪當誅,這是咎由自取,如今你既然出賣他們活了下來,就不要再節外生枝!來人……。”他猛的扶著額頭,眼前的世界晃了晃。
趙妍捷一把將他穩穩當當的扶住,往那新床上帶,“燕堂哥哥,你要娶新婦了,我也攔不了,如今我隻有一個要求,你也疼一疼我,好不好?我把我自己給了你,往後再給誰,我都無所謂了。”她愛的從來就不是那個當初的太子,可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霍燕堂吸了不少意亂情迷的香,又喝了有情蠱的茶水,雖然隻有一點點,但是那一點點的小心動在這樣的情香的幹擾下,足夠讓他混亂了。
趙妍捷拉著他的衣衫,緩緩的靠在他的懷裏,“燕堂哥哥,我們一定會在一起,一定會!你要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