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這樣能行嗎?玉如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,你與她那些年不是最要好了?咱們在牢裏的那段日子,她也是費了不少心的。”芹小娘一時有些猶豫,“做母親的,為了孩子自然什麼也願意做,可她如今做了皇後了,若觸了她的逆鱗,隻要輕輕一捏,咱們可都得死!”
白秋蘭冷笑道:“與我有什麼相幹!她如今與白華英走得那麼近,她的心已經偏了,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事事幫著我的玉如姐姐了!她若當真有心,就會幫著我護著這個孩子。”
芹小娘覺得也在理,不由有些頭疼,“好,我這兩個就尋機會去試一試,你別擔心,還有母親在。”
說話間,白敬言拿了一盒東西進了院子裏,見她們抱在一處,瞧著傷心難過的模樣,緊了緊手中的食盒,抬步進了屋子裏,語氣溫和了不少,“在說些什麼?”
芹小娘扯了扯白秋蘭,抬手抹了抹臉,“你妹妹近來心情不好,孩子夜裏也不歇息,總是踢她,我們正與這孩子說笑呢,你這拿了些什麼?”
白敬言將食盒擱在一旁,“安胎的藥,喝了能睡得好些。”
芹小娘見狀朝他招了招手,“你快過來,瞧瞧你這未出世的小外甥,這會子還在動呢。”
白敬言大步來到二人身旁,凝著白秋蘭凸起的肚子,一時有些無措,“孩子……在肚子裏會動?”
芹小娘瞧他一臉茫然的模樣,笑著打趣道:“自然是會動的,隻是出生的時辰還未到,若是強行生下來,隻怕也活不成,但如今這小家夥在肚子裏可鬧騰得很,你過來摸一摸,沒準還會踢你呢。”
芹小娘拉了白敬言坐下,扣著他的手腕,輕輕的放在白秋蘭的肚子上,那肚子裏的人兒忽的動了動,一股怪異的感覺從他的心裏升騰而起,他忍不住將整個手掌都擱在肚子上。
那孩子似是伸出了手,與他的手掌碰到了一處。白敬言的心裏升騰出一股無法言語的感覺來,好像肩膀上的擔子忽然就重了,好像這個孩子很喜歡他。、
芹小娘目光直直的盯著他,笑道:“動了吧?這孩子可真是不安分,將來定是個小頑童,哎呦,年紀輕輕的就踢舅舅了,將來生下來,可要打屁股了。”
孩子不知是不是聽見了,登時就不敢動了,白敬言下意識開口,“別嚇它,它還小。”
“是啊,如今還在肚子裏呢,想來……該有巴掌大了吧。”芹小娘笑著比劃了一下,看得白敬言的心都要化了,瞧著那肚子的目光愈發的溫柔。
白秋蘭聞著香味兒了,覺得有些餓,抬手將食盒打開,“哥哥帶了些什麼好吃的,讓我們來瞧瞧。”
那盒子裏是一個碗藥,再往下瞧,裏頭放了些糕點與酸甜的果子,零零散散的,共有五六種,瞧著就十分開胃,芹小娘將藥端了出來,“你這個哥哥,平日裏嘴硬,卻是最疼你的,這藥還熱著呢,你快趁熱喝。”
白敬言一路走來,那碗藥灑出來了些,但好在沒有漏到下一層去。
白秋蘭接過那碗藥,眼裏泛著淚光,“哥哥,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,以後再不管我,不要我了。”
白敬言盯著那碗藥,在做心理鬥爭,“我怎會不管你,我隻有你這一個妹妹,別多想了,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。”他握了握拳,手裏還殘留著那孩子與他掌心相對時的觸感。
“我就知道,哥哥是最疼我的了。”她捧著藥碗,張嘴就要喝,白敬言忽的將藥碗奪了過去,目光複雜。、
“哥哥,怎麼了?”白秋蘭一頭霧水。
“藥涼了,再拿下去熱一熱再喝。”他緊捏著手中的藥碗,指尖有些發白!這是他嫡親的妹妹,這一碗藥喝下去,隻怕就要一屍兩命了!白敬言一時有些於心不忍,畢竟兩人在白家的這些年,是相依為命過來的。
“不用啦,這藥如今喝著正好,不冷不熱的。”這個時候的白秋蘭並沒有多想,伸手又去拿那碗藥。
白敬言沉了臉,凝著白秋蘭,低聲道:“我再讓人重新熬一碗來,這碗藥……別喝了,沾了些不幹淨的東西,喝了怕傷你的身。”
芹小娘在一旁聽著,腦袋裏靈光一閃,有些慌張的起身,一把將藥碗奪了過來,爭奪中砰的一聲,藥盞摔在了地上,砸得稀爛,那茶盞也碎成了數片。
“哎,瞧我這笨手笨腳的!這可是言哥兒的一片心意!”芹小娘嗔怪了一聲,心裏卻忽的鬆了口氣。
白秋蘭如今有了身孕,有時候反應總要慢一些,到了這一步,她才意識到了些什麼,起身拉著白敬言的手,哽咽著望向他,“哥,我如今隻有你了,我和阿娘都隻有你了,若是在白家,你過得不自在,咱們就另外尋個住處吧,去哪裏都好,咱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