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王摸了摸肩上的雪,霧色從他的裏散出來,“什麼時候好?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瞧著這已經長到自己胸前的弟弟,小少年自幼就被宮裏的人嗬護著長大,所以個頭竄得快,如今不過十二歲,隱約裏已經有了少年郎的模樣了。
榮王瞧著他歎了歎氣,“父皇還說要帶我去春獵呢,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得成,皇兄,我想獵隻小白兔,活生生的小白兔。”
太子狐疑的瞧著他,“要兔子做什麼?”
他實在很難想象,小白兔一樣的弟弟,竟是老謀深算的皇後生的!
榮王低聲道:“我答應了一個姑娘,我要送她一隻小兔子。宮裏的兔子都不大出彩,襯不上她,我要親手去抓一隻來贈她。”
太子挑了挑眉,“哪家的姑娘?”小小年紀,心思倒是真誠的很。
“你就不要問了,皇兄,你春獵的時候帶上我吧,我喬裝跟在你身邊,我就要一隻小兔子就成了。”他目光清澈明亮,瞧著太子的時候熠熠生輝。
太子凝著他,默了片刻,一語雙關道:“你若是問我要,便是百隻萬隻兔子我也給你送來。”
榮王笑著搓了搓手,“我要那麼多兔子豈不是成了賣兔子的了,大哥哥,你知道我的,我就想離開宮裏,四處去遊玩,總困在這兒,如果困一輩子,那日子多無趣。唔,若是往後能賣兔子,那也不是不可以,麻辣兔頭就挺好吃的。”
那小姑娘原就是個吃貨,若不是貪吃被他在廚房裏抓了個正著,也沒有後續的這些緣份了,想來那兔頭兒她也該是喜歡的。
太子被他真摯的話逗笑了,抬手拂去他肩上的雪,打趣道:“堂堂榮王,怎能親自去賣兔子?你若是喜歡,養著玩就是了。“
榮王搓著手,咳了兩聲,笑盈盈的討好,“皇兄,這……這不是剛過了年嘛,那用度也花了不少,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些銀錢?”
“我記得你新年收了不少的壓歲錢。”那日家宴的時候,這後宮的妃嬪們對這位皇後的嫡子可好得很,什麼要好的東西都給了他,如今沒錢了?他不信!
榮王耷拉著臉,踢了踢長廊邊的花盆兒,“壓歲錢是不少,可……可母後都收回去了,她說……她說那是將來給我娶媳婦用的。我半個子也沒摳出來,皇兄,你就借我點吧,一點點也成啊,到時候我定然算上利息一並還給你。”
他揪著太子的衣裳,兄弟兩感情真真是個要好的。
太子見他這模樣沒了脾氣,“你啊,又打算做什麼?”
“我不做什麼,我就是……唉呀你就別問了,我定不是用來做壞事的,好皇兄,你就借給我吧,到時候我絕對還你。”他找太子借了無數次銀錢了,每一次隻要撒撒嬌,太子便會將銀錢悉數都借給他!
那日管家哭著來報帳,帳目虧空極大,而且全是榮王借走的,太子寵溺的瞧著這個弟弟,他是皇後生的不假,可也同為父皇的兒子,再另上榮王自幼便粘著他!
就像當年白敬辰帶著他那妹妹一般,如今生出了些事,二人好不容易有了些嫌隙,榮王卻是個憨憨,好似什麼都不知道,依舊粘著他,皇兄前皇兄後的喊。
“要多少?”太子揉著眉心,去書房議事。
榮王伸出五個指頭比劃了一番,“不多,就……五百兩就成。”
太子眉心跳了跳,“顧榮意!你老實告訴我,你要五百兩幹什麼?”尋常百姓家裏五百兩就夠好些年的用度了,他這位爺可真是大手筆。
榮王撇了撇嘴,怯生生道:“我是有旁的事,這五百兩很快就會回來的,哥,親哥,你借我吧,求你了。”
榮王挽著他的手直晃,太子有些頭疼,“你與我說實話。”
榮王戳著手指,小聲道:“這不是聽說地下錢莊都出了事兒嘛,我也得有點銀子傍身不是。”
太子微微擰眉,狐疑道:“什麼時候出的事?”如今這樣大的事,趙斯年也沒有來知會他一句,想來是對他疏離了。
趙斯年在地下錢莊放虎皮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,但趙斯年做的隱蔽,加上又有勇安侯的這層關係在,所以眾人便睜隻眼閉隻眼了,如今竟然出了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