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過些日子,我去提親,將你放在外頭,我總是不放心,隻有將你帶到身旁,好生的將養著,我心裏才踏實。”他眼底含笑,拿劍的手正慢條斯理的為她的鬥篷打著蝴蝶結。
白華英退了一步,透出幾分防備,“王爺,如今我還小。”
“無妨,先擱府裏頭好生養著就是了。”他將那結理了理,對這打得漂亮的結很是滿意。
夜裏起了風,卷著雪飄在長廊上,也帶起了她的裙擺,她挑了挑眉,“王爺就不怕哪一日我又不是我了?”
“不會的,這一回我定會好生護著你。”他收了手,靜靜的陪她往前走,許多年前,他也曾想過就這樣靜靜的走,如今隔了多年後,終於夙願得償,璟王忽覺心裏無比的平靜。
白華英不置可否,這話趙斯年也是說過的,可終究是抵不過人心的善變,如今的璟王可以待她付出一切,可哪一日若是膩了,到頭來結局都是一樣的。
二人並肩膀走在九曲回廊,下著的雪覆在二人頭上,暖暖的燈盞斜斜的照著。
另一頭,封錦蘭見時辰過得差不多了,便假意醒了酒,一路搖搖晃晃的去了魏忍冬的屋子裏,裏頭嘔吐過的味道差點讓她當場去了!
“呀,好暈,這是到了哪兒了……”她忍著難受,一路晃進了裏間。
裏間的窗開頭,冷冽的風一個勁的往裏鑽,將封錦蘭那剩餘的酒勁也驅散了個幹淨,她冷得打了個激靈,四處望了望,小聲道:“她人呢?怎麼沒在這兒守著你?你不是醉死過去了,你坐這兒幹什麼,趕緊回去躺著,否則這要是讓她瞧見了……”
魏忍冬拔弄著手裏那碗涼透了的黃蓮湯,“不必看了,她已經走了。”
封錦蘭有些傻眼了,“走了,就這麼走了?你先前不是還吐血了,她真走了?”
封錦蘭四處張望了片刻,見這屋子裏隻有一個在打掃殘局的當歸,頓時來了興致,拉了條椅子在他跟前坐下,搓了搓胳膊,“當歸,你去將窗關了,怪冷的。”
當歸撇了撇嘴,“你得跟公子說,我關了好幾回了,一轉身他就開了,再這樣下去,非著涼不可,到時候可就真的要躺上幾日了。”
封錦蘭抓了一把桌案上的瓜子,眨了眨眼,“怎麼樣?試探出來沒有,她與我大姐姐到底是個什麼緣故?還是說,她真的就是大姐姐?”
這麼說她是不信的,可先前的種種又實在是引人生疑!封二小姐覺得,人生真真是好迷茫!
魏忍冬抬手抹了一把臉,“她早就發現了,我們是故意設的局。”
“這麼說我喝醉了她也看出來了?”封錦蘭將瓜子丟進碳盆裏,將信將疑惑,“不至於吧,我演得挺好的,是不是你露餡了哦?”
“丫頭,她不是你大姐姐,或許真如她所說,那醫術是你大姐姐教出來的,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。”他累了,每天被希冀與失望反反複複的折磨,如今人的狀態很不好。
封錦蘭失望的將瓜子丟在一旁,“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,她怎麼可能是大姐姐?大姐姐若是真的在,還不得撕了勇安侯府那混帕東西,可是你今日也瞧見了,那姓趙的就在那兒,她都無動於衷,到底還是差了一層的。”
魏忍冬扯了扯唇角,長長的籲了聲氣,“或許吧,我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,過段趕時間要回縹緲峰了。”他在這兒似乎已經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。
“那母親怎麼辦?大姐姐的仇還未報呢,師兄,你就這麼走了?”封錦蘭頓時有些急,她取了件毯子替他蓋住腿,見他神色鬱鬱的,一時也不知要怎麼安慰。
畢竟她一開始就沒有抱過希望,可是魏忍冬不一樣,從一開始,他就認定了那個人或許是因情而死因情而生的‘杜麗娘’,但如今經過這種種的試探,他心態已經崩了。
“我會將這邊處理好再走,去睡吧,錦明的事……別想了。”他似是在對封錦蘭說,又像是在對自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