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拂動她的長發,深沉的夜色融進她的眼裏,她忽的燃起了一絲希望,“探雪,你與我去一趟璟王府。”
探雪狐疑道:“王爺如今還在這兒呢,咱們這個時候去嗎?”
“去。”兩府本就隔得近,算起來也是門當戶對了,去一趟腳程快的很。
她哪裏像個喝醉的,出門的時候那手腳可麻利的很,一溜煙的就去了璟王府,因著她也算是璟王的小姨子,所以府裏的人對她也不防備,由著她便進了地下冰窖,那冰窖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,正中央放著一個水晶的棺槨,在那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的。
棺槨旁放著一桌一椅,桌上是她姐姐生前愛看的書,如今半翻著搭在那兒,她鼓足了勇氣上前,瞧著那冰棺裏的人,眼眶泛紅,“姐姐,你告訴我,白家的那個人,到底……到底是不是你。”
棺槨裏的人安安靜靜的睡著,封錦蘭瞧著那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,心如刀絞,“我倒寧願她是你啊,姐姐。”
她守在棺槨前呆呆的瞧著躺了許久的屍體。
而那頭,白華英替魏忍冬號了脈,這才知道那貨真的是胃出了問題了,她鬆了搭脈的手,朝當歸歎道:“他酗酒的時候你怎麼也不攔著些,就由著他這麼喝!”
今兒個大清早的還見他在那兒喝酒,那會子還真以為他是好雅興,鐵打的胃。
當歸急得抹了一把汗,“我勸了,可是勸不住啊,公子說,胃疼總比心疼要讓人疼得痛快一些,如今他是灑不離身的,每晚都醉得不成樣子,這……眼下到底怎麼樣啊。”
白華英摸了摸身上的銀針,一時有些猶豫,“這……這胃隻能靠養,如今他醉了酒,醉死過去了,你去準備催吐的東西來,讓他先將這些酒吐出來,不要再繼續傷著胃了,我去藥房裏瞧瞧,有沒有什麼能用得上的藥。”
璟王見狀也起了身,白華英見狀叮囑道:“你……你在這兒好生瞧著他,到時候若是有動靜,馬上來藥房告訴我。”
“好。”璟王倒也配合,笑著扯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,奈何他身上灑氣過重,他嫌棄的往一旁挪了挪,“燁羅,將窗開大些,去去味。”
燁羅窗一開,那風呼的便湧了進來,吹得屋子裏的簾幕飛騰,塌上的人冷得打了個哆嗦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璟王凝著床上的人,朗聲道:“人都走了,別裝了。”
床上的人沒動靜,他垂眸理了理衣袖子,掃了眼床邊燒著的水,水沸騰了,發出呼呼的聲響,將寂靜的屋子裏添了幾分詭異。
璟王端起那壺沸騰的水,慢條斯理的倒了下去,床上的人忽的連滾帶爬的起來了,“顧璟雲!!你想謀殺不成!!”
璟王將倒好的茶水往前推了推,淡道:“流跡人間的魏公子,就這麼點酒量?演戲你也最好適可而止。不要再鬧了。”
魏忍冬擦了擦虛汗,端起那盞茶喝了兩口,茶水滾燙,卻撫不暖他的心,“王爺對白小姐的事情似乎分外上心,先前我一直不解為何,可若她真的是……”
“你想多了,不過是個黃毛丫頭。”璟王吹了吹茶水,他麵無表情,任是魏忍冬瞧了半天,也沒瞧出點旁的神色來。
“一個黃毛丫頭,在治心疾的時候,手法會那樣老道?顧璟雲,你與我說句實話,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東西?你告訴我,也省得我去猜了,否則你是知道我的,若得不到我想要的,我會一直這麼查下去。”魏忍冬說話間忍不住了,又嘔了,那胃裏的血跟著一並湧了出來。
他慢條斯理的取了帕子擦了擦血,“王爺大可試一試,看看我這師妹,到底在不在意我的性命。”
他咧嘴一笑,笑得嘴裏的牙混了血,有些滲人。
璟王擱了茶盞,淡漠的凝著他,“知道的多了,對你沒有好處,魏公子,不要太拿自己當回事。”
“今日你也瞧見了,她還是在意的。“魏忍冬拂衣在床上坐了下來,他順手將帕子扔到一旁,又道:“更何況我是大夫,如今身體是什麼情況,我心裏有數。”他隻想知道,白華英與封錦蘭,到底是什麼幹係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