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雪咬牙切齒道:“是勇安侯府的那個,好像是來求醫的,在外頭等了許久了。”
封錦蘭頓時挽起袖子往縹緲閣跑,“這個混帳畜生,還有臉來,看我不把他打出去。”
她風一般的跑了,白華英忙追了上去。
探雪急了,“這可怎麼辦,依著小姐的脾氣,怕是要打起來了。”
白華英鬆了口氣,這府裏總算還有一個明理的人,“先去看看情況,你去將大公子喊來。”
探雪見狀回了府裏朝封溫城的屋裏跑去。
封錦蘭的腳程很快,這一會兒的功夫,白華英若不是熟悉這府裏的地形,人都要跑丟了。
她奔出後門的時候,就瞧見趙斯年坐在輪椅上,冷冽的風吹得他直咳嗽,蒼白的麵龐裏削瘦又憔悴,封錦蘭擋在縹緲閣的門口,抱著胳膊冷眼凝著他。
“你還有臉來求醫?你怕是還不知道吧,我姐姐可是魏神醫的小弟子!她在你府裏出了這樣的事,你覺得他還會給你治病?簡直癡心妄想!我勸你還是滾遠點的好。”
白華英的心忽的揪了起來,恨意如潮水般湧了出來。
趙斯年身形瘦了好些,但隱約裏還能看見幾分精氣神,先前在那崖上的時候,也不知這重傷是不是裝的,她緊握著雙拳,凝著這人,想起曾經那段美好的日子,如今竟然覺得惡心至極。
趙斯年抿唇不語,他身旁的近侍擋在他跟前,沉聲道:“封小姐,先前的事情早就落下了帷幕,如今再來重提舊事,未免有些……”
封錦蘭還未說話,探雪衝上去朝他便是一劍,二人冷不丁的就這麼打了起來。
“舊事重提?合著走了的不是你嫡親的姐姐?姓趙的,我告訴你,封氏一族與你勢不兩立!你若是想攀我封家的有關係?我可告訴你,不能夠了。”封錦蘭氣得雙手都在發顫抖,當時她是怎麼將自家姐姐交到他手裏去的?
不過三年不到,人便歿了!這條命,趙斯年必定是要還的。
趙斯年抬頭望向她,微微擰眉,“封小姐,事已至此,說的再多終是無用,你要打要罰,我也認了,是我愧對封家。”
“嗬,好一句認了!當初你將我姐姐害成那個樣子,你裝的跟沒事人一樣的時候你怎麼不認?我告訴你,晚了!”封錦蘭居高臨下的凝著他。
他雙拳緊了又鬆:“當初我並不知情!如今我母親已然伏法……”
“那我把你殺了,我再去衙門裏自首,是不是也可以?”她凝著趙斯年,恨不能將他打出十裏地。
趙斯年看了眼侍從,低喚了一句,“住手。”
他收了劍,被探雪一腳踹得倒在趙斯年的身旁,趙斯年目光沉了沉,“今日趙某隻為求見魏小神醫,還請代為通傳。”
“當初你害死了你自己嫡親的長子,如今你的寵妾腹中之子出了事,趙斯年,你說這是不是報應?是不是我姐姐在天有靈!你要救,我封府也做不出這樣斷子絕孫的事,但你要來找我師兄,做夢!”
封錦蘭站在縹緲閣的側門,凝著他忽覺心裏痛快,當初她姐姐走的時候有多痛苦,她不知道,但她見了那一身的傷,見了那個可憐的外甥,她心如刀絞!
封錦蘭一抬頭瞧見魏忍冬摟著如意從封家出來,他見了趙斯年,抬步便要進縹緲閣。
趙斯年見狀急道:“魏神醫,還望救我內子性命。”
魏忍冬腳步頓了頓,掃了他一眼,“鄙人醫術有限,趙世子,另請高明吧。”
趙斯年神色微僵,咬著牙從輪椅上下來,砰的一聲倒在地上,他艱難的爬了起來跪了下去,“先前之事,侯府已然給了封家一個交待,我母親自知罪重,在牢裏便去了,魏神醫,稚子無辜,如今內子還在府裏躺著……”
魏忍冬抬起如意的下巴,掃了眼白華英,忽的笑著問:“白小姐,你覺得此人,該不該救?”
白華英忽的被點了名,猛的抬頭,滿眼的恨意就這麼撞進了魏忍冬的眼裏,他玩味的凝著白華英,嘴角吟著意味不明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