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敬辰哭笑不得,“你這年拜的,怎麼又扯到了我身上去了。”
白華英磕了個頭便被拉了起來,她笑道:“自古成家立業嘛,若是哥哥能娶個好嫂子回來,到時候再立業,豈不是輕而易舉。”
“如今諸事未定,怎能談成親之事?這個收著。”他取出個盒子給她。
那盒子上雕刻著麒麟的紋樣,做工精致得緊,內裏是金絲楠木的料子,這樣貴重的東西,她似乎從未見白敬辰拿過,白華英一時有些懵了,“……這也太貴重了。”
“我就你這一個妹妹,有什麼貴不貴重的,你且去忙吧,讓翠青送我去書房,晚些來書房尋我,我有事要與你商議。”白敬辰眸光微暗了暗。
白華英知道他是起了幾分疑心,想從翠青下手,便也由著他去,於是便囑咐了翠青幾句,這才轉身去了小院。
在院門口的轉角處,白華英還是打開了手裏的錦盒,盒子裏放著一份老舊的案卷,案卷打開,裏頭放著的是陳年舊事,事關當年的戰家,近千人被流放諸殺,那次的事件頗大,以至於眾人提起來,都心有餘悸。
最後案子落款處,卻是勇安侯府。
又是勇安侯府。
白華英將卷宗收了起來,冷冷的扯了扯唇角,沒有哪一個功勳不是站在死人的身上爬上去的,勇安侯府欠下的那些債,比她想的還要多。
她抬步進了小院,小院裏因著今日出太陽,戰晉抱著孩子出來透氣,見了白華英,忙起身朝她行禮,“小姐大恩,戰晉必然當牛做馬相報。”
這孩子不怎麼說話,隻跟著跪了下去,砰砰的磕著頭,乖順的模樣讓人心疼,若是戰家不曾遇難,那這女娃娃必然也是有個攝政王的祖父在,也是要金枝玉葉養大的。
她二人虛扶了扶,“起來吧,我年紀輕,可禁不得你們這麼跪。”
戰晉這才拉著孩子起了身,白華英抬手摸了摸這孩子的額頭,府裏沒有這樣小的孩子的衣裳,就她身上這一套棗紅色的比夾還是臨時趕製出來的,小姑娘臉色蒼白,瞧著她倒也不怕,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怔怔的瞧著她。
白華英覺得有些奇怪,這麼久了,她好像沒聽見這孩子說過話。
“戰公子的身體好,恢複得快些,想來過幾天就大好了。”
“多謝白小姐,明日想必就是大小姐與那位神醫約定的日子了,屬下願陪大小姐一道去,有什麼粗活累活的,屬下都可以做!”戰晉一臉的絡塞胡,一雙眼透出幾分世態炎涼的渾濁感,瞧著白華英的時候,目光裏總透著幾分欲言又止。
“我一人去無妨,倒是你們父女兩,要好生休養,開了春,天氣就轉熱了,這病若是遇見炎熱的天氣,好得就慢些。”白華英思量了片刻,從秀心手裏拿了個紅荷包給這孩子。
戰晉伸手要拒絕,白華英正色道:“不過是個新年紅包罷了,圖個吉利罷了,戰公子若是要拒絕,豈不是打了我的臉麵?”
戰晉隻得將手收了回去,抱著孩子行了禮,“多謝白小姐!小姐大恩,戰某……”
“不必提什麼報不報恩的,外頭的陽光這樣好,秀心,你抱著孩子去玩會兒。”白華英輕點了點小姑娘的鼻子,小姑娘生得秀氣,粉粉嫩嫩的,一雙明亮的眼睛裏透著的光幹淨得很,咯咯笑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,倒是與封錦蘭有些像了。
戰晉知道她是有話要說,便鬆了手,溫聲道:“你去陪這個姐姐玩會兒,爹爹等下來找你,不是要堆雪人嗎?等你堆個大大的雪人,爹爹就過來,可好?”
小丫頭點了點頭,下了地朝白華英規矩的行了禮,這才步履蹣跚的與秀心去堆雪人兒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