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是因為娶了伯爵府的獨女,一步登了天,如今也不過是靠著兩個外孫,將這岌岌可危的關係拉在這兒!
白玉鬆委屈的揪著衣袖子,“父親,我想陪著大姐姐,大姐姐手還沒好,做什麼都不方便,若是有人欺負她怎麼辦。”
他在柳大學士府裏念書的時候,也時時會打聽白華英在府裏的近況,可是那些下人受了柳氏等人的蠱惑,便隻往好的說,每每白玉鬆回府的時候,他才能瞧見她原本過的是什麼日子。
白耀輝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,便也隨著他去了,“鬆哥兒,你打小就懂事,在府裏要守著規矩,可不要給白府丟了臉麵。勸著你大姐姐,早些與大哥哥一道回府來,明白嗎?”
“是,玉鬆明白,多謝父親。”白玉鬆歡喜的行了禮,笑得眉不見眼的回伯爵府後頭的小院了。
白玉如揪著帕子,恨得咬牙切齒,白華英,又是白華英,先前是太子,如今連鬆哥兒也對她這樣上心了,這一切的點原本是她才對,可如今,什麼都變了!!都是因為她的存在,她繼續在府裏頭裝瘋賣傻不就好了,如今非要往死路上走!!
白秋兒如今氣得直哆嗦,一行人上了馬車,柳氏與白耀輝坐在前頭,三個孩子坐在後頭的馬車裏。
柳氏捏著帕子直歎氣,“當初的那樁事,隻怕鬆哥兒是恨上玉如了,如今分明他與玉如是親姊妹,可瞧著倒與華兒是親姊妹似的。”
白父橫了她一眼,低斥道:“當初你若能請人及時替華兒救治,也不會延誤了最佳時機。”
柳氏捏著帕子哽咽不已,“我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,那會子兩個人出了事,大夫又隻得一個,華兒那孩子,如今不出是她的大造化,活的好好的了嗎?”
白父掃了她一眼,生出幾分嫌惡來,“你便是在往後的日子裏能一碗水端平,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!!我在前朝九死一生,伴君如伴虎,將你八抬大轎迎回白府,可這些年,白府的後院都讓你打理成什麼樣子了!!”
柳氏也憋屈,大年初一的,說這樣的話來戳她的心,幹脆便鬧上了。
“老爺這些年是怨我?可打理後院的大權你放給了芹小娘時,可曾給過我什麼臉麵?我父乃柳學士!我一個世家嫡女,嫁入你白府,自問勤勤懇懇,伺候老太太也沒有半點怨言,可你心裏從來都隻有芹小娘!你們不拿她與去了的先大娘子比,如今我接手了,卻拿我來與她比,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?”
白耀輝見她哭得梨花帶雨,細想這十幾年來的事情,一時又有些理虧,不由禁了聲,默了半響,才伸手去握她的,耐了幾分性子來哄著她。
“夫人寬宏大度,這些年嫁予我,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,如今府裏一應大小事務,都由著你來打理,還望夫人多費些心思才好。”
柳氏抽抽噎噎的道:“當初……當初華兒那事兒,我也是不得已,咱們玉鬆還那樣小,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的,我可怎麼活,眼下伯爵府的人回來了,若是知道了當初的事兒,加上這些年芹小娘管家的時候,華兒又受了不少委屈,如今隻怕伯爵府是要報複了。主君,依著那老太太的脾氣,咱們府裏怕是不得安生了。”
白耀輝拍了拍她的手,沉聲道:“所以不能讓華兒那丫頭在伯爵府裏呆得太久。所幸過些日子她便及笄了,進了國子監裏,若與太子能成,便早早嫁出去,華兒也是個識大體的,你放寬了心。”
他這麼哄一哄,柳氏那些個委屈頓時便如煙消雲散。
一直得不到愛的人,突然有了這麼一丁點的暖意,便會丟盔棄甲般的投了降,柳氏便如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