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忍冬又急又氣,灌了幾口酒,他一拍桌子,咬牙切齒,“我師妹的性命何等尊貴,區區一個老東西!他侯府以為這事便到此為止了不成!都怪我當初與師父在山中煉藥,我若早知她如此,我定然就守在上京了,想來也能護著她!”
封溫城悶了口酒,心裏發苦,“那年母親總做惡夢,夢見妹妹尋母親求救,母親讓我來上京國子監念書,我舍不得豫州的學業,可笑我們這麼多人,竟連一個女子……都不曾護住。”
魏忍冬歎了歎氣,轉了話題,“如今那趙斯年許就知道太子對他起了疑心了,這裏頭怕是要重生事端。”
封溫城目光微凜,“繼後與勇安侯府也有幾分淵源,如今除了太子,還有一個十餘歲的榮王,隻怕到時候勇安侯府琵琶別抱。”
魏忍冬狐疑道:“太子都定了,還能換?”
“朝堂如今局勢未穩,若勇安侯得了勢,如日中天,重新轍了太子,扶榮王上位也不是不可能,你是世外之人,懸壺濟世就是了,上京的事與你不相幹。”
“怎麼不相幹!實在不行,我夜裏去勇安侯府的井裏,投點毒,藥死這畜生!”魏忍冬先前沒反應過來,對勇安侯府還是太仁慈了。
“如今以法治國,怎麼?魏兄還指望我去牢裏瞧你不成?”封溫城與他碰了碰杯,外頭的雪下得大了些,二人又聊了一會兒,誰也沒有發現,白華英沒有走,她隻是在角落裏蹲著,默默的聽著他們這些話,心裏苦得厲害。
可她無能力為,她不能將這些人卷進來,看來年後她要去找一趟霍燕堂才好。
白華英打定主意轉身,險些跌進了璟王的懷裏,頓時心裏猛的一跳,“你怎麼來了。”
“我的府坻,還有哪裏去不得?如今時辰不早了,我來迎內子回屋。”他眼角透著笑,屋簷上垂著的燈泛著光,那半邊刀疤的臉被隱在夜色裏。
白華英側過頭,“王爺也不該來這兒找,時辰不早了,明日還要給外祖母拜年,就先告辭了。”
璟王跟在她身旁往外走,低聲道:“魏小神醫,似乎對你起了疑心,白小姐,你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,著實令我詫異。”
他隻知道她在神醫門下拜師,卻不知她的醫術竟然好到了這個地步!
白華英側過頭,笑盈盈的瞧著他,“王爺誤會了,我不過是會念幾個穴位罷了,算不得會醫術,王爺與我也算相識一場,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,還望王爺三思。”
璟王忽的抬手拂去落在她發間的雪,將鬥篷替她遮上,“我與你是一條船上的螞蚱,自然不會出賣你,不過你最好與府裏大公子也知會一聲,我倒是無妨,可若讓旁人起了疑心,隻怕又是另一番場景了。”
白華英生怕她師兄到時候知道了,將她給裏裏外外的剖個幹淨!
以她師兄對醫術癡迷的程度,這樣的事兒他不是幹不出來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