芹小娘見狀擦了擦淚,麵容憔悴直歎氣,“言哥兒,你可定要給我爭口氣,否則,我們娘幾個在白府裏頭可就沒有活路了。”
白秋蘭挽著她的手,“不是還有祖母嗎?祖母是最疼我們的。”
“她原先是疼你,可後來你也不是不知道,咱們到底是與她生份了,眼下又巴著伯爵府的人助白府一臂之力,她哪裏還會向著我們?縱然是向著,也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,依著我看,最好是將這兩府的幹係挑拔了,咱們的日子才是好過。”
芹小娘眯了眯眼,忽的想起先前的一些舊事來,那些事情伯爵府不知道,可白府的這幾個主子可清楚得很,不敢提是怕伯爵府翻了臉去,可如今,她也顧不得這些了!
白秋蘭聽得一頭霧水,“小娘,要是沒了伯爵府,以後白家會不會就少了個倚仗了?要是父親知道了,怕是要生氣的。”
白敬言麵色微沉,思量了片刻,狐疑道:“兩府如今到了這一步了,還有什麼是能挑拔的?如今大哥得了伯爵府的照拂,往後承繼了伯爵府,那麼白家便與他不相幹了。”
“與他不相幹,與你也不相幹啊,傻孩子!我心裏自有主意,旁的事,就不要再提了。”芹小娘咬了咬牙,堅定了心裏的想法,如今她若是再這麼退下去,隻怕連最後的那點倚仗也要沒了!
馬車在白府停了下來,府裏的一行人下了馬車,進了府。
明日是新年,所以府裏也是張燈結彩,為著討個好兆頭,可如今一府的人青著臉回了屋。
白玉鬆是個孩子,還小,因著他又在睡著,所以沒帶他去,如今醒了,見府裏的人回來了,氣呼呼的嘟著嘴,“說要帶我一去的,現在把我一個人落在府裏!我今日也要去找大姐姐為。”
白耀輝知道他與白華英是極要好的,聞言頓了腳步,溫聲道:“鬆哥兒喜歡你大姐姐?”
他今日穿了件嫣紅的圓領,脖子上套了個八寶的瓔珞,上頭還鑲嵌著兩塊上好的玉,襯了玉鬆那可愛的臉,很是貴氣,像個福娃娃一般。
“喜歡。”玉鬆點了點頭,手裏還提了些東西,這是他要去大姐姐那兒拜年備下的小玩意兒。
白耀輝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,柔聲道:“好孩子,你大姐姐與大哥哥如今在伯爵府裏頭過年,你不如去陪陪她,晚些再將你大哥哥大姐姐帶回來。”
柳氏心口微驚,“主君,玉鬆到底還小,若是在伯爵府裏衝撞了人,隻怕……”
“不妨事。”白耀輝替玉鬆理了理衣襟,滿眼帶笑。
老太太坐在主位上,姿態隨意又舒坦,她飲了盅錯讓水,精神這才稍好了些。
“到底玉鬆是個孩子,想來若有錯處,伯爵府也不會拿一個孩子怎麼樣,去吧。”她擱了建盞,眼底泛起一絲希冀來。
柳氏見狀隻得附和著,朝玉鬆叮囑道:“那兒是伯爵府,你若是去了,可要守著些規矩,不可生了事端,明白嗎?要聽你大哥哥大姐姐的話……”
“母親,我知道了。”玉鬆胸有成竹。
柳氏隻得送了白玉鬆出門,一路跟著的白玉如掃了眼停在轉角處的馬車,心口微跳,低聲道:“母親,是殿下的馬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