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華英一針見血,“你死了對誰最有利,或許就是誰。”
朝堂後宮,這些權勢交織的地方,原就沒有什麼親情可言,畢竟白府如今都鬥得你死我活的,更何況是諾大的一個朝堂了。
玄武被刺客劃傷了胳膊,他下意識捂著手臂,那劍朝著他便刺了過來,白華英一腳踹開殺過來的刺客,一劍丟了過去,避開了那刺客淩厲的一刀。
趙斯年提著劍跑了過來,沉聲道:“來者不善,殿下,如今四方的刺客越來越多了,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。”
白華英垂眸看了眼身後,那些刺客如今連白家都來不及管,想來是殺太子心切了。
“跳吧。”如今她與太子在一起,若是太子死了,她也脫不開幹係了!
每回遇見趙斯年這個混帳東西,她就沒好事!
太子挪了兩步,石子掉下山澗,連個響都沒聽見,太子的心裏更慌了。
“本宮怎能逃!”他提著劍,迎著風,凝著後頭補上來的刺客,衝了上去。
白華英一時有些頭疼,剛還誇他未來是個明君,如今看來,這貨就是個莽夫!!
縱然是前線將士傷亡慘重,他身為皇帝,他也得鎮守居中調度一切,如今瞧著這個架勢,他是恨不能自己上去作戰了!
白華英眼看他被劍劃傷了手,隻得咬牙提劍也要衝上去,趙斯年一把拉住她,沉聲道:“若是能逃,姑娘便逃吧,生死當天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白華英趁亂朝他上去就是一腳,冷斥道:“我可比不得世子,拿人命當雜草!”
趙斯年撞進了她滿眼的恨意裏,一時心裏竟有些心虛,鬆開了拉著她衣擺的手。
白華英提著劍便迎了上去,一劍挑開太子身旁的人,勸解道:“殿下難道不知道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嗎?如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,豈不是如了旁人的願。”
玄武將太子護在身旁,勸說道:“屬下以為,白小姐所言在理,殿下,快走吧。”
白華英一手拽著太子,朝著懸崖便衝了過去,太子急了,“你要拉著我跳崖?”
“跳下去總有一線生機,若是不跳,隻怕必死無疑,如今他們的箭用完了,可若是下一批人再帶了箭過來呢?這懸崖便成了眾矢之地。”她拽著太子猛的一躍而下。
太子隻覺得耳旁風聲呼嘯,下意識將白華英死死的拉住。
懸崖下的藤蔓都上了年頭了,白華英纖細的手一路扯著藤蔓,手刮出了血,滴在臉上,她半點知覺也沒有。
她做夢也沒有,她竟會舍命去救太子這廝!若不是有太子,這樣的時機,隻怕她就該給趙斯年補兩刀了!!!
太子察覺到有水一樣的東西濺到了臉上,不由伸手摸了摸,就著穿透霧的光,見是血,又看她手上的皮已經磨得爛了,心裏忽的一疼。
太子抬手出去扯藤蔓,兩個人出力總比一個人要好些,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下掉,連那禿鷲造的窩都被帶了下去。
太子透過淩厲的風,瞧著奮力拉著藤蔓的白華英那張布滿胎記的臉,忽的覺得這張臉沒有這麼厭惡了。
二人下墜的速度減緩了,最後砰的一聲落進了水裏。
她睜眼瞧著水麵上的光,整個人一點點的往水下沉,冰冷刺骨的水凍得她疼得厲害,甚至有些恍忽,這些是不是她還身處勇安侯府的湖裏,是不是她做的一場不甘心的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