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秋蘭一路火急火燎的跑了回去,芹小娘正坐在碳爐邊繡荷包,見她跑了來,頓時覺得奇怪:“你這身上傷還沒好呢,怎麼起了。”
一旁伺候的紅杏忙附和道:“打板子的是咱們自己人,瞧著那架勢是疼些,但也不曾傷及內裏。”
芹小娘微微擰眉,嗔斥道:“你爹爹昨兒宿在大娘子屋裏還好,若他宿在這兒,瞧見你跑了來,可就露餡了!趕緊回去躺著去!”
“娘,我有個要緊的事要同你講。”她湊了過去,一把奪了芹小娘手裏的東西,神情嚴肅。
芹小娘無奈的歎了歎氣:“你如今這性子,也該收一收了!”
白秋蘭蹭在芹小娘身旁撒嬌:“女兒一直陪在娘身旁,女兒什麼都不怕!”
“你啊,如今也不小了,眼看就要及笄了,到時候可怎麼嫁得出去。”她是運氣好,與白耀輝青梅竹馬,可如今是在上京,哪裏有這樣的造化!她怎能甘願她的女兒跟她一樣,隻是當一個妾室!
“娘,如今那個醜八怪還想當太子妃呢,我今天聽到個大秘密!”白秋蘭在府裏被捧著,早已經是心高氣傲了。
“你好端端的,又去棲梧院做什麼?如今那小賤人神智清醒了,牙尖嘴厲的!同她那死去的娘一樣!”提及白華英,芹小娘的臉色便寒了幾分!
“她如今怎麼可能幾幅藥就治好了瘋病?我聽她們院裏的丫頭說,她那日在水裏呆了許久才上來,上來之後就不大一樣了,保不齊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。”白秋蘭端了茶盞飲了一口,見芹小娘將信將疑,頓時急眼了。
“娘!我說的都是真的,那天在池子邊玩,原是逗一逗她,誰知道她真的掉池子裏去了,當時在水裏呆了這麼久,正常人怎麼可能呆那麼久。”白秋蘭並沒有覺得,如果這事是真的,那麼死去的白華英是被她害死的。
芹小娘細想了想,覺得也在理,不由將她拉到身旁,叮囑道:“我晚些去廣濟寺請法師過來瞧瞧,你就在屋子裏好好躺著,哪兒也不要去,你父親讓你抄的,你趕緊抄了,別惹了他再生氣。”
“娘,她將我害得這麼慘,你千萬不能放過她!否則她要是真的當上了太子妃,定不會放過我們的。”白秋蘭每每想起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樣,總覺得心裏滲得慌。
“她定去不成國子監!你在屋子裏好生歇著,等我回來再說。”芹小娘盤算了片刻,帶了紅杏幾個貼身的丫鬟便出了門,一路直奔廣濟寺去了。
這院子裏頭,白華英倒是悠閑自在,拿了本書,在冬季的日頭底下曬著太陽,那書遮了臉,如今正在補覺。
她睡的不踏實,書下的眉宇輕輕的促著,翠青擔憂吵著她,所以動作輕手輕腳的。
她這一睡便睡過了正午,白敬辰從外頭回來,見她抱著書睡覺,無奈的歎了歎氣,抬手將她的書取了下來,有些無奈:“你這樣,如何進國子監。”
白華英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,胎記猙獰的臉,倒是讓白敬辰的心裏踏實不少。
“反正皇後娘娘也沒指望我能在國子監念出個什麼名堂來,倒是哥哥你,都要春闈了,怎麼不在書房裏看書?”印象裏頭,這白家大哥哥是不大念書的,平日裏呆的最多的就是花街,但眼前這人,似乎與記憶裏的也有了好些出入了。